看到了睡在椅中的女子,她是那么美,那么美,就像一朵静静绽放的山巅雪莲,宛若梦幻。
我梦中的女子,我终于见到了你。
看到这种情景的香公子不禁瞪向旁边的看门君:你告密!
看门君愁眉苦脸:俺也要吃饭的啊!
流瞳带着父母刚走到星桥,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了,她刚来得及对父母喊了一句,“等我!”便被那股力量拖入黑暗!
“你想离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冷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一体的,你不知道魂体分裂的痛苦是什么滋味?我忍受了十几万年的痛苦好不容易才让你我重聚于一体,结果你都做了什么?
你迷恋仇敌,抗拒回归,现在竟还想着自杀?你哪里还有我的一分血性?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是一体的,一体的!
你这样有意叛逆有何作用!除了让魂体分裂的痛苦时间更久还有什么作用!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脱离我的掌控么?以前分是宿命,现在合也是宿命,劝你清醒一点,莫要做无所谓的挣扎!”
流瞳道:“自杀?呵呵,在你眼中可不就是自杀么?你都用“你我”来称呼我们两个了,可见在你潜意识中是把我们看成两个人的。
不要再说什么一体不一体的话了。并蒂莲花,出自同一花蒂,难道你能说它们是一朵花么?
彤冠,你的枕边人,你知道吧,他把自己的元神撕裂驱逐出去的心魔,后来化成了两个人。他们是出自同一处,难道你能说他们三个是同一个人,然后把他们再捏合起来么?”
雁菡蹙眉。
流瞳:“还有,同卵双胞胎,是出自同一受精卵,长大后成为容貌极为相似的两个人,你能说他们是一个人么?”
这话十分奇怪,雁菡想,却也约略明白了这话中要表达的意思,不禁蹙眉深思。
流瞳道:“同样,你我的魂体虽然出自同一处,但我经过投生,经过梦境试炼无数世的锻造弥补,我的魂魄已经补全。我早已不是最初分裂时的那半边魂魄。
你一直在经受魂魄分离之苦吗?手臂断裂,最初断裂之时确实非常痛苦,可随着时间流逝,伤口愈合,断裂的手臂本该已经不再痛了,可是断臂之人仍然会记住那种痛苦,这不是再给他安一条手臂就可以消弭得了的,如果这种痛苦印到灵魂里,更不容易忘记。
说到底,不是你曾受过伤的魂体还在痛,而是这件事让你回想起来痛苦,你需要的不是给你的魂体安一个假肢,而是想办法走出那段过去,让自己解脱出来。”
雁菡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却莫名地感到震撼,她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女子,一时间竟产生了疑惑:这个女子真的是自己的一部分么,她的一部分,哪怕是她,有这样的思想,这样的口才,这样奇特的通透么?
她心情复杂,说不出话。
流瞳道:“何况你也经过梦境试炼,经过那么多的事,你的魂体早已塑成。否则,你感觉到自己欠缺了么,别人感觉到了么?
既然当初已经分离,十几万年的时间又各自成为整体,就不要再强行捏合到一起了。”
流瞳看着她,眼神略带警告,“当初肜渊对你有过,可现在你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强行夺走我的身体的人,说起来和当初的他又有何不同?”
雁菡一震,目光肃然,刚要反驳,流瞳道:“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所谓了,身体都已经被你占用和彤冠……”
雁菡开始不自在,流瞳道,“既如此,我就把身体给你了,不要以为这只是一具普通的身体,这对我而言乃是无价之宝,这是我父母的精血化成,承担着我父母的女儿、我兄长的妹妹等各种身份,因为被你占据了身体,我将永远不能和我的兄长相见。
肜渊欠你,我把身体补给你,从此他再也不欠你什么了,我也是。你自去和爱你如痴的彤冠团聚,不要非让我这个排斥他的杂质加进去,否则既伤害了我,也伤害了他,岂不辜负他对你的一片心?”
雁菡不禁动容。
流瞳道:“何况在这里,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她微微一笑,“别忘了,我是梦貘,再往前一步,就是梦界,那是我的地盘。”
她飘然转身,“回去吧,其实我远没有你那么幸运,你还有一个对你至死不渝的彤冠,而我……”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淹没于黑暗深处。
雁菡望着流瞳消失的身影,她本该去追的,可是却没有动,她神思有些恍惚,随即,她遇到了另一件麻烦,魔帝邛泽。
流瞳来到星桥处,父母正在焦急地等她,看到她回来,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流瞳简单地把自己和雁菡的事情说了,父母惊怔。
流瞳道:“好在以后没什么事了,父母不必担忧。”为了转移二人的注意力,她道,“父亲母亲看这星桥如何?”
父母明白她的心意,压下心中的感慨和酸楚,父亲道:“比天庭的星河也不遑多让了。”
母亲道:“可是在梦貘眼中,梦境中的景色总是更美妙一些。”
流瞳微笑点头。
梦之印迹发出银色的辉光,指引着他们向梦之国度行进,一路上奇异的景象让一直失去自由的父母不由自主地兴奋,仿佛陡然年轻了几万岁。
看着父母此时的样子,流瞳想,至少,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终于来到梦之君的宫殿,白鹤翩然飞来,化为一名俊逸的白衣男子,迎接他们。流瞳看着这张和彤冠一模一样的面容,心情真是万分复杂,在对方念完诗后,她道:“请上报梦之君,流瞳前来践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