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吐延冷哼一声,说道:“来人,把他推出去砍了!”
“慢!”卫平却一伸手,说道,“奕洛真、吐延,我们汉人有句古话说得好,叫做不知者不罪!奕洛真既然不知道阿兰姐弟还活着,做出这种举动也就情有可原。”
奕洛真一愣,更加吃惊,失声道:“阿蛮小王子也活着?”
卫平忍不住扭头看了独孤兰一眼,点了点头,道:“不错,阿蛮现在活得好好的。”
奕洛真不觉目瞪口呆,半晌方才说道:“罢了,罢了,我误信人言,这下万死莫赎了!”
卫平笑道:“没那么严重。奕洛真,卫某看你的部落也不剩多少人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恐怕也难以久持。卫某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吐延顿时警觉起来,连声道:“将军,不用跟这种人废话,直接杀掉算了!”
卫平不理他,只是继续盯着奕洛真。
奕洛真感觉到一股生机,连声道:“将军请讲!”
卫平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两个部落合而为一,共推独孤蛮为主!”
形势比人强,如果自己不答应,部落也会被人吃掉,结果只怕会更加凄惨,所以奕洛真没有丝毫犹豫,便大声说道:“长生天在上,我奕洛真立下誓言,从此奉独孤蛮小王子为主,永不相叛!”
卫平哈哈笑道:“这就对了!奕洛真,从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来人,给奕洛真松绑!”
…
世事变幻,原本还生死搏杀的两个部落,转眼间就在卫平的撮合下成了一家人。事实上,这种情形在草原上并不少见,对于大多数牧民来说也不难接受。
草原上的生存环境极其恶劣,一场白灾,一场风暴,都有可能让部落的牛羊死亡大半。而且他们所要面对的不仅是天灾,还有迎来狡猾的狼群,以及更加残忍的同类。所以在草原上,活下去就成了头等大事。当一个部落吞并了另一个部落时,那些没有高过车轮侥幸逃过一死的孩子,往往会认杀父仇人做父亲,甚至终身都很少有人会反叛,就是为了能够活下去。何况现在的情形并不是一个部落吃掉另一个部落,而是两个部落合并,奕洛真部落的许多青壮男丁也得以活下来,他们就更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了。
两个部落的牧民原本就互相熟悉,即使前段时间打得你死我活,如今聚在一起,很快又是欢笑一片,这就是草原部落的奇特之处,仇恨和友情永远都是交织在一起。
当月亮升上树梢,谷地里燃起了一堆堆篝火,年轻的鲜卑姑娘和小伙子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片欢乐祥和,谁又能看出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曾经刀兵相见?
卫平也坐在一堆篝火旁,跟吐延和奕洛真商谈着部落今后的事情。部落的主人虽然是独孤蛮,但独孤蛮还小,卫平明说了,不放心让他现在就回到部落,至少还要再等三年。在这三年里,部落的事务只能交给吐延和奕洛真共同掌管。
在北方,还有许多其他胡人部落,随时都会对这支新生的部落带来致使的威胁。为此,卫平也答应他们,会跟南边那些汉人村寨打好招呼,让他们结为联盟。另外,只要他们对独孤蛮忠心耿耿,卫平每年都会设法从中原给他们运来一批他们所急需的紧缺物资,如布匹、生铁、食盐等等。尤其第二个条件,对草原部落有着致命的诱惑。
吐延和奕洛真互相对视一眼,都使劲点了点头。如此优厚的条件,他们根本不能拒绝。
篝火上,一只肥嫩的羊羔被烤得滋滋作响。独孤兰手握小刀,割下一块羊肉轻轻塞到卫平嘴里。卫平一边和吐延、奕洛真交谈,一边吃着独孤兰递过来的羊肉,犹自嫌好识歹,挥手道:“老了,再烤嫩一点!”
独孤兰几时做过这等侍候人的活儿,恨不得把小刀插到卫平胳膊上去。只是想到卫平帮了她部落一个大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又另挑了一块羊肉塞进卫平嘴里。
卫平嚼了两口,摇头晃脑地说道:“烤羊肉需要外焦内嫩,当然,再加点孜然就更好了。”
忽听他身后有人冷冷地说道:“将军好大的威风!这么讲究,你干嘛不自己去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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