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领军也要进行操练,但京城内驻地狭窄,施展不开,只能按照“三天一小练,五天一大练”的规矩定期到城外的校场。所以,卫平率领禁军前营出城并不违例。而且京城的局势已经渐渐平息,也不会引起百姓的恐慌。当然,禁军前营的队伍虽然还算齐整,但是精气神却叫卫平不敢恭维。
内领军有专门的校场,在洛阳城西。不过,卫平却领着队伍一路向东。
不同寻常的行进路线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队伍里小声议论起来。牙门将柳询见状提醒道:“将军,走岔了。”
京城的局势虽然已经平息,但是那场动乱也才过去两个多月,身处漩涡当中的禁军将士对那场动乱的感受最为深刻。禁军中死了太多的人,还有更多的人失去了禁军身份,不知流落何方。尽管禁军前营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却不妨碍他们从另外几营的袍泽处听到这样那样或真或假的消息。他们的家人都在京城中,任何一次异常的调动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卫平瞥了一眼面色惶惶的柳询,淡淡地说道:“岔不了。到了地头,你们就明白了。”
军队讲究的是令行禁止,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对于主将的命令只会不折不扣地执行,所以卫平不会向他解释,也无须向他解释。
柳询和另一位牙门将黄强互相看了看,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使他们再瞧不起年少的卫平,也没办法无视卫平的官职、爵位和皇后妹夫的身份。
队伍行了一个时辰,转过一处茂密的树林,前方是一条蜿蜒的小溪,清澈的溪水欢快地奔腾着,汇入邙山脚下的谷水。小溪两边,数十棵高大的树木点缀在微黄的草场上,树叶或绿、或黄、或红。秋高气爽的蓝天下,一群大雁正列队南飞。
这样的景致素来为文人骚客所喜,在本来的历史上,石崇的郊外别墅,著名的金谷园就修建于此,这里也是金谷二十四友谈诗论文、饮酒聚会的所在。不过,这片土地如今都属卫平所有,石崇已经身败名裂,金谷二十四友的盛况也不会出现在历史长河中。
当然,禁军前营的这些粗汉们对眼前的秋景没有什么兴趣。卫平再怎么对他们不满意,他们都是军人。出于职业的本能,他们已经感觉到这片安祥宁静的草场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杀气。队伍没来由地,再一次产生了骚动。
“呜……呜……”,忽然,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伴随着如雷般的呐喊,刚才还空荡荡的草地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出现得太突然,就仿佛是从地底冒出来一样。事实上,这支军队一直趴在草地上,只不过他们身上都用秋草做了伪装,没有被人发现而已。现在,绝大多数人身上还残留着不少黄绿色的草屑。
刚刚已经出现一些骚动的禁军前营顿时慌乱起来,兵找将,将找兵,吵成一团。
柳询只管大喊:“保护将军!”
一时间,却没人理他。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军队的手段已经算得上先进,可以一看旌旗所指,二听锣鼓号角。此刻虽然没有锣鼓号令,但手擎前将军大旗的羊景岿然不动,却依旧止不住军队的动荡。这么大规模的一支军队如果骚乱不止,很容易发生自相践踏,造成的伤亡将不可挽回。
卫平只是想让他们见识什么叫做山外有山,并不想给他们带来伤亡。他看了一眼乱纷纷的部下,皱眉道:“乱什么!传令下去,前方是奋武营,自己人!”
谁都知道卫平前不久还是奋武将军,既然前方是奋武营,自然不会对他们不利。这道命令传下去,骚乱的队伍很快便安宁下来。
果然,那支从草地上突然冒出来的军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来到近前,忽然单膝跪倒,齐声高喊道:“拜见将军!”
卫平轻轻抬了抬手,道:“免礼!”
“谢将军!”众军再发一声喊,这才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整支军队,无论是行进还是行礼,动作都惊人地一致,好像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齐整的吓人。当然,所表现出来的气势更加令人震撼。反观禁军前营,再怎么努力,也显得稀稀拉拉。
这时,脚下的大地颤动起来,远处的地平线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潮水。黑色的潮水越来越近,是一队骑兵。骑兵还没到近前,咚咚的马蹄声就像鼓槌一样敲击着人们的心脏,叫人血脉贲张。禁军前营的士兵...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