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百步开外,而后又是一划,身形又到了百步之外,却是在往回走了。
这是陈嵩自我修炼的一种别样的轻功,这也是他在自身的灵力越使用的得心应手之后现的,只要自己去过什么地方,集中思想想着那处,体内灵力涌动,就会连带着身体更飞的前行,他不知道,这和伏魔道御气凌风术的诀窍极为相似,只不过这是他作为一个武林豪侠自行参悟,没有御气凌风术那样的神通,只是由自身浑厚的内力根基和原本高的轻功造诣混合而成,每一次施展,有瞬间移形百步之能。
在一开始探路时,不知前方详细,这个术法就无法施展,所以陈嵩是一步一步走将来的,现在返途则便利快捷的多,料想一个多时辰之内,自己就可以返回凌绝峰。反正今日已晓大概,这座山崖的情状已经深印脑海,下次再来时,就可以不用花费这么多时间了。
陈嵩渐行渐远,没有看到,一只白色的大鸟从远远的天际振翅飞过。而在刚才他曾站立仰望山崖的地方又出现了两个人影,长袍掩身,体形瘦削,正是苍狼嗷月士和厉蚺卷松客。
卷松客口中舌信一闪,喃喃道:“他没上当?怎么竟离开了?”
嗷月士看着陈嵩远去的身影汇成一个小点,忽然笑了:“不是没上当,是他行事谨慎而已,他早晚还会来的。可以向先生禀报了,还是按原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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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很及时,在陈嵩刚进入凌绝峰自己居住的草庐的时候,身材修长的灵风便在庐外淡淡的施了个礼:“陈先生,家师有请。”
陈嵩装作初醒的模样,故意呵欠连天的说道:“啊?这都几时了?可大睡了一场,熊兄从军中回来了么?”
灵风微微皱眉,其实她在半个时辰前曾来草庐处看过,人去庐空,并不见陈嵩踪影,怎么此刻却说是大睡了一场?不过她并不说破,只是加了句:“家师在明德庐相候。”便要闪身离开。
“哦,灵风姑娘且慢……”陈嵩假意穿着衣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喊住灵风,将头从庐窗中探了出来。
灵风停住身形,静静等陈嵩说下去。
“我记得灵风姑娘曾对熊兄谈及,和我那池棠贤弟又见过?”
一缕红晕快的从灵风的脸颊边掠过,那一晚的一幕从灵风的脑海浮现,但只是一转眼,灵风又恢复成清冷的模样,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不错,他是五圣化人,好生了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陈嵩叹道:“池贤弟与陈某齐名当世,那一晚同历苦难,想不到我陷身于此,他竟另有奇遇,做下了好大的事来,当真可感可叹。”说池棠只是个引子,可是陈嵩一想起那一晚两人并肩拒妖,同仇敌忾的往事时,也不禁有些欷歔。
灵风心里是有事的,对于现在突然提起池棠显得有些不自在,尽管表面平静,可内心却是翻腾转折,不想再多说这个话题,仍是淡淡的道:“陈先生,请。”
陈嵩结束了袍衣,示意已经就绪,行身出门,口中轻描淡写的还在说道:“不过说起来,我也是幸亏熊兄照拂,在这里却也是别有情怀,每日里谈武论道,饥时餐馐,渴时饮泉,真正快哉,我又哪里能想到这虻山之境竟有熊兄这样的神俊之士?”
这是在夸自己的师父,尽管灵风不明所以,却也只能站在一旁,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陈嵩将手一抬,分明是请灵风带路的意思,灵风不由又是一奇,往日里他也不知和师父在明德庐相会了多少次,每次都是径自过去,何须自己亲身相引?许是还有些话要问吧,灵风微一欠身,行在前路。
“这些日子熊兄操心军旅,却是少见,今天怎么有了空暇?”陈嵩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家师正是一连几日未归,说是甚是挂念陈先生,一回来便一迭声的相请,我先前来时,却不见陈先生,料想是出去了,这便捱了半个时辰过来,正好看到陈先生回来。”灵风讲的很随意,却已经把陈嵩假说大睡的事情说破了。
陈嵩不以为意,他正要如此:“哈,正是被吵醒,到山后看了看,随便逛逛,怎么?虻山之内不能随意走动么?”
“先生想要散心,自然一切随意,只是有几个所在还是不可涉足的,否则即便以家师在虻山的身份,也未必能护得先生周全。”
“啊呀,这可着实不知了,不知是哪里?我也警醒着,可别犯了忌讳到时候让熊兄难做。”正中下怀,陈嵩立刻打蛇随棍上。
“神息崖和魔境树牢,皆是禁地,先生绝不可入,还有天军营,先生虽是家师好友,可军中律例甚严,先生也不可轻入……”
魔境树牢想必就是那片厚霾笼罩的密林了,可陈嵩在意的却是灵风所提的另一个地名。
“神息崖,神息崖……”陈嵩想起那座山崖的形状,心中猛然一跳,立刻装成随口问起的神情:“这个陈某自然是要谨记的,魔境树牢想必是牢狱之所,可这神息崖却一向不曾得知,未知是什么所在?”
灵风看了陈嵩一眼,心中有了一丝疑惑:“神息崖是虻山绝密之地,便是家师,也要预先通告了才能入内。不过……陈先生也不必在意,因为你不会错步走入那里的,那里防范森严,只怕你在还未接近,便以被神息崖沿路的护卫给拦下了。”
不消说,这个神息崖定然就是自己今天所见的那处陡峭险峻的山崖了,可是有一点不对,自己一路而去,并不见半点妖踪魔影,可谓荒凉之极,怎么这灵风却说是防范森严?还说沿路有护卫?是她故意说这些话来吓我,还是我恰好今日不曾见到护卫?又或者护卫其实是在山崖之上呢?
陈嵩心内沉吟,隐隐觉得必有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