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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四千人齐举兵械,顿地大呼:“为天下除恶,为将军雪恨!”
荀贞兜马转至许仲、荀成、辛瑷诸将前,简单令道:“出发。”
——荀贞这边带兵出发,昨天来给他传诏的朝臣自有郡、县招待。说起来,荀贞不等传诏的这个朝臣走就先带兵入京,似乎有点失礼,但此时是非常之时,却也暂顾不了太多了。
进京前,先到阳翟与乐进、冯巩等汇合。
乐进、冯巩昨天回到阳翟后,经过一夜忙碌,已从郡府领出了粮食、军械,装好了车,就停在县外的兵营了。许仲等出发时,首先派了快马去通知乐进、冯巩等人。
乐进、冯巩接到军报,马上赶至营中,出示了颍川太守的檄令,把昨晚就挑好的三百精锐郡兵悉数召齐,看押着粮车、军械车出营至阳翟县西的大道上等候荀贞主力。
颍阴到阳翟只有数十里,荀贞等天刚亮出发,傍晚前已至阳翟。
乐进、冯巩带着郡兵里的屯长、队率诸军官前行数里相迎。
乐进在颍川郡兵里已经经营数年,郡兵中的中低级军官里多是他的亲信,这几个屯长、队率更是亲信中的亲信,并且有好几个都是颍阴、许县、长社等颍阴周边的人。
近四千步骑行军,声势颇大。
前骑后步,尘土飞扬,夕阳余晖下,旗帜飘扬,甲械耀目。
乐进诸人观之。乐进由衷叹道:“将军清晨出颍阴,四千人急行一日,暮至阳翟,而旗帜不乱、队伍整齐,纪令严肃、进退有度。将军真知兵者也。”
冯巩亦赞叹不已,并又笑道:“文谦,我真是后悔没有从将军征讨黄巾、底定赵魏。昔年江伯禽有志,想欲提众横行北州,为国家击叛定边,现今他先后跟着将军讨了黄巾、定了赵魏,也算是志愿小成了,……而观你我?文谦!却是虚度了这数年时光,一事无成。”
离开荀贞得久了,就算荀贞待他态度如初,可每与这些年跟着荀贞出生入死、“战功赫赫”的许仲、江禽、陈褒等西乡故人比起来,冯巩却皆不由自主地就会产生“惭愧”、“羡慕”、“低人一头”等等的感觉。
这种感觉,乐进也有,只是不如冯巩那么强烈。
却是因为这些年乐进虽然没有跟着荀贞征战,可却为荀贞看好了颍川,并且把近千的郡兵悉数牢牢地掌控在了手中,——荀贞一旦有用,他就有把握给荀贞添上近千久经训练的有生力量,所以冯巩或是“一事无成”,乐进却不认为自己虚度了这些年,不认为自己“一事无成”。
乐进、冯巩等牵马立在道边,让过前部兵士,等了会儿,看到了荀贞。
荀贞在荀攸、戏志才、典韦、赵云的等的从护下,驰马至乐进、冯巩前头。
乐进、冯巩丢下手中缰绳,下拜行礼。
荀贞没有下马,看了他俩一眼,说道:“戎装在身,不必行礼了。”
乐进、冯巩应令起身。
乐进躬身问道:“将军,是在阳翟休整一夜,还是连夜行军?”
“郡兵、粮、军械在哪里?”
“前头数里有一野亭,兵、粮、械皆在那里。”
“君卿在后压阵,你可在此处等他。待他到后,你二人合兵一处,继续前行,今晚宿营阳关。”
阳关在阳翟西北,离阳翟约一二十里。
荀贞着急去京都,希望能赶在董卓前入京,自不会傍晚便宿营歇息,所以命再前行二十里。
此时初秋,天气凉爽,不热也不冷,正是行军的最好时机。
荀贞部的义从大多是百战之卒,久经征伐,又逢此初秋良时,一天行个百十里路,不在话下。
乐进应道:“是。”
他亲自从坐骑的马鞍边摘下水囊,奉给荀贞,笑道:“此是阳翟佳酿。将军久辞阳翟,不知思念此酿味道了没有?敢以此献给将军。……进知将军令严,愿领责罚。”
荀贞军纪森严,禁止行军饮酒,但乐进这一囊酒明面上看是酒,实则献的却是忠心,荀贞却不能以军令责之。他哈哈一笑,命典韦收下,说道:“此酿味道,我颇思之。……这样吧,今晚就破一下例!文谦、胡狗,你二人与君卿等先统兵去阳关,等我到后,咱们饮上两杯。”
“是。”
荀贞叫乐进、冯巩与许仲先去阳关,听他话里意思,似是不和他们一块儿去?乐进问道:“将军命我与君卿先至阳光,斗胆敢问之,不知将军?”
“我先进趟城。”
“噢!将军可是欲入阳翟,造诣府君么?”
到了阳翟城外,不去见下本郡太守,确也说不过去,况且荀贞还通过乐进从颍川郡府里弄来了这么多粮、这么多军械以及三百郡兵,更是应该去见见颍川太守,表示个感谢也好。
却不料荀贞骑在马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诣见太守只是其一。”
“只是其一?”
夕阳如血,远挂西天,暮色下的阳翟城深沉黑黝。
荀贞扬鞭遥指之,笑道:“大将军欲灭宫中诸宦,我既奉命入京,自当先为大将军开路引声!”
“将军何意?”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