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用力拍着长公主府的大门,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拍了几下,顺着门板慢慢滑落,靠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有人从里面向外张望,看了一圈才看见门边上坐着的人,又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又过了一会儿,门才开了,里面呼啦一下出来好几个粗使的壮实下人,七手八脚将那人揪起来向远处拖。
那人用力挣扎着,甩开那些人的手,扑腾一下掉在地上。
“我要见上官绯臻!!”
“大胆!长公主名讳岂能是你等贱民可以直呼?饶你不掌嘴了,快滚!!”门房管事呼喝道。
然,那人硬着一股劲儿,用力甩开驱赶他的人,踉跄着还是要往门内冲,“你们才是贱民!胆敢不通报,难道就不怕上官绯臻怪罪下来,小心性命不保!!”
这么嚣张的话一出,门房管事还真存了点儿小心,向前走了几步,偏着头,从那肮脏长发的缝隙中看向那张满是污浊的脸。
盯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人的原形来,却是阴仄仄笑了一声,“我当是谁这么大口气呢,原来是被发放奴籍的国师大人。”
这个人真的是宫流天,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宫流天,如今落魄到这个地步,哪里还能瞧得出半点儿神明一般的光辉?
宫流天摇摇晃晃站起身,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或许是觉得自己都难以忍受此刻的落魄,强忍着局促道:“我要见上官绯臻。”
“呵呵,那可不行。”门房管事皮笑肉不笑,“陛下有旨,长公主如今被禁于府中闭门思过,不得外出,谁也不见。更何况,陛下点名,不让你再与长公主有任何瓜葛。说你心术不正,为人不洁,带坏了长公主误入歧途,没将你罪上加罪已是仁厚,你就别再来了。”
“不,她会见我的,上官青陌算什么,她……”
“快打住,你在这胡说八道不要紧,可别再连累了长公主。”门房管事说完,极其轻蔑瞟了他一眼,招呼那几个下人将他赶走。
“我要见上官绯臻!!”宫流天拼力挣扎着。
砰!有谁冷不丁踢了他一脚。
通!有人给了他一拳。
紧接着,拳打脚踢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劈头盖脸砸下来,根本就不管他是谁。
然,他是谁呢?
他现在无非就是一个待罪奴籍,其他奴籍的下人此生还有希望,可他没有了。
肩头刚刚烙下的奴印还在剧烈疼痛着,永不脱籍,他这一生就算是完了。
“上官……唔……”
一记硬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顿时眼前发黑,一缕血腥直冲入口中,又从鼻子涌出来,呛得人喘不过气。
打了一会儿,下人们才拎着他的手脚,一路拖行,扔到了另一条街的角落。
“呼……呼……”宫流天大口喘息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没成功,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板结着污垢的袖口刮得脸上火辣辣一片疼。
一切宛如一场噩梦,不久之前,他还进出公主府如履平地,那些可恶的奴才们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