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找揍呀!”络腮胡子愤愤地叫道。
“你还敢以下犯上!知不知道门主信物在谁的手里呀!”瘦小枯干说着,伸手便从怀里掏出来一枚铜戒指戴到手上,在络腮胡子面前炫耀起来。
“这戒指是我存在你那的,以免被官府搜去!”络腮胡子急道。
“那这戒指先前还是我给你的呢!你是不是不服呀!本门第一条戒律是什么?”瘦小枯干这次厉声说道。
“好好好……我服了……先拜你……”络腮胡子无奈地说道。
确定了拜师的先后顺序,王禹当即拜师,先对瘦小枯干三拜九叩,叫了声大师父。跟着又对络腮胡子三拜九叩,叫声了二师父。
行罢拜师礼,瘦小枯干让王禹坐到他和络腮胡子中间的位置,然后说道:“你既拜入我盗门,便要遵守我盗门门规,都说盗门三只手,做的全是没本钱的买卖,可是却要牢记盗亦有道这四个字,你明白吗?”
“明白!”王禹郑重地说道。
“你现在还不知道大师父和二师父的名字,我叫雁鸿生,你二师父叫孙鸿臣。咱们盗门属外八门之一,这外八门分别是盗门、蛊门、机关门、千门、兰花门、神调门、红手绢与索命门。其中我盗门乃是外八门中最大的一门。盗门之中包括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金点的意思就是街上摆摊算命的江湖骗子,乞丐不用我解释,响马是拦路抢劫的,也就是你二师父,贼偷就是我了,倒斗是盗墓的,走山是占山为王的,领火是杀人放火的强盗,采水是海盗。咱们盗门八支已经分崩离析,我也指望你能够重新一统盗门,毕竟我和你二师父都做不到,只要你能将我俩的本事传下去,不要堕了我盗门的名头就行。”瘦小枯干又是正色地说道。
“大师父,我记下了。”王禹马上说道。
“好。”雁鸿生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今天时辰不早,你也受了不轻的的伤,需要好好休息。虽然服了本门的秘制金创药,也不可能立刻就好。但时间有限,我和你二师父的时日不多,早上起来之后,你就要开始学艺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禹在监狱里面和两位师父学习盗门绝技。
雁鸿生的本事叫作妙手空空、飞檐走壁,这两门功夫都比较难学,好在王禹练过功夫,有些底子,练起来倒也容易一些。
孙鸿臣的功夫,讲究的是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用孙鸿臣的话说,想要打人,要先学挨打,拦路抢劫,也得有本事。除了这些功夫之外,还有不少江湖上的规矩与黑话,这些都是要学的,要不然的话,日后走江湖遇到同行,很容易发生误会。
死囚牢很静,除了有狱卒来送一日三餐之外,倒也没有人来打扰。
吃的确实是残了点,除了糙米饭就是窝头,搭配的永远是咸菜。
转眼间,过了两个月,王禹将两位师父的功夫学了个七七八八。即便没练成的,也得先把口诀和窍门记住。
这一天,狱卒前来送饭,不过这一次,其中一个狱卒的手里拎着一个食盒,还有一小坛子酒。
牢门打开,狱卒将食盒和酒坛放下,另外一个丢下窝头和咸菜。
“二位,明天就上路,吃顿好的吧。”狱卒突然说道。
一听这话,王禹就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好似五雷轰顶。虽说你和两位师父相处了两个月,但这两个月之间的感情,胜多多少人几年的感情。
在王禹看来,这个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只有这两位师父对他最好了。
“官爷!”雁鸿生倒是不在意,洒脱一笑,从怀里摸出来一锭银子,约莫能有五两重。他将银子抛给狱卒,说道:“明天就上路了,你那点酒不够喝呀。”
狱卒微笑点头,说道:“行,我去给你买。”
一般谁也不会难为一个将死之人,而且五两银子可不少,要是一般的酒,百八十斤都不成问题。要知道,这狱卒一年的俸禄才十两银子。
牢门锁上,雁鸿生让王禹扶着他跟孙鸿臣坐到一起,两个人这是第一次坐到一起。然后又叫王禹把食盒摆到他们面前,开始吃喝。
这两位吃饭的时候,还不忘了抬杠,似乎没有半点将要赴死的气氛,就跟没事人一样。
王禹的心里不是滋味,只是闷坐着。过了一会,有狱卒提了两大坛子酒过来,从中没少赚差价。当然也没人计较这个,两位老师已经开始你一碗我一碗的大喝起来。这就是他们人生中最后的一顿酒了。
酒到半酣,雁鸿生突然将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递给王禹,说道:“王禹,这枚戒指,是咱们盗门门主的信物,在江湖之上,有的盗门中人认这个,有的不认。但不管认不认的,只要是见到这枚戒指,都会给上几分面子。现在,我正式将盗门门主的位置传给你。”
“师父……”王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孙鸿臣见王禹流泪,立时瞪了一眼,叫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我和你大师父还没死呢!哭什么哭!赶紧把戒指戴上!”
“是,二师父……”王禹赶紧止住眼泪,接过戒指,戴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