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走,也把王妃那股子温柔全带走了,王妃恭敬送走王爷,缓缓坐回到上首椅子上,面无表情扫了一遍众人,声音冷掉着冰渣道:“从浆洗房起,一个疏忽是说不掉!魏婆子律下不严,领五板子,革两个月月钱,四个婆子,其一,明知道是宁姨娘屋里衣物,路上还敢让人沾手,这是一,其二,交接不清,一人领二十板子,革一个月月钱,黛浓和阮氏,爷已经罚了,这里不提,烟睛查收衣服,竟然不知道有无夹带,领二十板子,革三个月月钱,书静昨儿正该大姑娘屋里当值,不好好当差,脚倒长,疏忽差使至此,是欺负大姑娘小么?也领上二十板子,革半年月钱,好好长长记性!云秀检出了麝香,没她事,都拖下去!”
林仙草也没看清楚那些动如脱兔婆子都是从哪一处窜出来,竟能赶烟睛尖叫前,堵住嘴一把拖起,魏婆子大约经历多了,还没忘了磕头谢恩,后面跟着四个婆子抖如筛糠,木头人般跟着磕头谢了恩,就被那些健壮铁面婆子拖了下去。
“你们都去看着去。”王妃话里透着寒气和丝丝讥讽,一群姨娘恭敬答应了,垂手低头排队出来,再排着队站檐廊下,观赏外面空地已经扒了裤子趴地上诸人,王妃不愧治家有方,这挨板子也讲究,趴地上排极整齐,白生生一排屁股,蹲前面按着头肩婆子姿势一致排加整齐,连拎着毛竹板,准备抡板子婆子,也是方向一致、姿势一致,整整齐齐站好,举着板子只等一声令下。
一个婆子站台阶半中间,威严来回看了几眼,慢慢抬起手,伴着一声‘打’,然后用力挥了下去,高举婆子们手中毛竹板齐齐落下,受板子众人身子瞬间抽搐颤抖,甚至拼命蜷曲起来,可却没有一丝声音,宛如默片般,只看着那人拼命痛苦挣扎,却默然无声,原来这挨板子,是要堵住嘴,不能有喊叫声。
板子节奏分明高高抡起,重重落下,或沉闷或清脆板子声几乎步调一致,没几下,一个个白嫩屁股就皮开肉绽,鲜血一丝丝或或慢渗出来,林仙草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只看浑身发冷、头目森森、恶心想吐……
林仙草腿软筋酥,昏头昏脑,勉强回到院子里,也顾不上满头满身热汗冷汗,一头仆倒榻上,半天透不过气来。
这日子该怎么过?这一场事,竟然是沾着都有错,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自己早晚得着了道儿,到时候,那一顿板子,就能要了自己命……干脆利落要了命倒还好,就怕活受罪,那一顿打怎么捱?要是打死不死、活不活,又怎么捱?也许那王妃还有恶毒法子,上回那样逛园子,赶着个身子弱,逛上个大半天,就能死人!这日子可怎么过?以后可怎么办?
林仙草榻上趴着,脑子昏沉沉,心里又乱又急又忙,急乱之下,竟睡着了,直睡了一个多时辰,才睁开眼睛,伤心叹了口气,原来又是一场大梦,她又梦到她过去,做她常做恶梦……又罢工了,自己被群情汹汹工人围中间,远处戒备森严落地大玻璃门内,高管们居高临下冷漠看着,解决好了是她本份,解决不好,是她工作不利,以前是恶梦,现,是美梦。
林仙草头埋枕头里,心里一片空白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来,吩咐小桃、小杏烧热水,她得先好好洗一洗这满身晦气,洗掉了这身晦气,再泡壶茶,静静心,好好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别怕,除了生死,天下还能有什么大不了事?!唉,现就是生死问题!
傍晚,林仙草面色青灰转进园子,吴婆子廊下坐了,往后靠到椅子上,伤感后怕叹气不止,吴婆子动作舒缓泡了茶,推了一杯给林仙草,带着笑看她长吁短叹。
林仙草叹了一会儿气,不等吴婆子问,就将今天早上事一字不漏细说了一遍,又是惊又是怕感慨道:“……这事竟是沾着就倒霉,嬷嬷说,那浆洗房几个婆子有什么错?那书静好心帮着看看东西,也倒了霉,嬷嬷,你没见过那打板子,竟是脱了衣服、露出屁股打,真是太吓人了!”
“这事王妃处置公道,若论治家这一条上头,王妃真让人挑不出毛病,那浆洗房不是全无错处,照王妃说法,一个疏忽大意是有,要是谨慎了,第一,路上怎么能让人动了衣服?第二,那交接时也该仔仔细细一件件看清楚,这是大事,换了平时,这么一股脑儿交进去,要是回头翻出来衣服破了,染了污色,算谁?这一接一还,一定要一件件当面点清楚,虽说小,却是大事,所以,这一条,王妃可没罚错,罚还是轻呢。”吴婆子看起来心情不错,边笑边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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