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刃有余,两人又快速返回楼上。
一进门,荀朗催促她:“去把衣服换上。”
“换?”棠意礼有点吃惊,“大晚上的,换上做什么?”
“你不穿上,我怎么看得出效果,快去。”荀朗把人推进卧室,顺便还帮棠意礼把门关好。
他葫芦里一定卖了我不知道的药,棠意礼在想,可还是忍不住会期待,所以,遵照荀朗的话,她把裙子套了进去。
本来就是按照自己的尺寸设计的,拉链又在侧面,不费什么力气,就穿戴整齐,为了更衬这件华服,棠意礼略微上了个妆。
远山细眉和暗红色的唇,刚好hold住米白绉纱的重工面料。
为了省事,棠意礼没有处理头发的部分,只是随便抓了两下,浓密如海藻一般的长发,蓬松地垂着。
站在卧室门前,棠意礼不自觉地踢甩了一裙摆,深吸一口气,推门出去,才发现走廊里的灯都熄灭了。
只有客厅有些亮光。
棠意礼被那一簇光,吸引着,慢慢走向前方,随着视野逐渐开朗,她发现客厅唯一光源,是她刚买来的橡子灯,原本是用来装饰新房的,仅仅在白天拆开试用过,从没发现它在夜晚,可以亮得那么美。
无数菱形的切割面,拼贴成的灯罩,把柔和钴黄的光线,折射到各个方向,米白色的墙壁,像被迸溅上了斑斓的光点。
那个把光海搬入家门的人——荀朗——就站在客厅正中——光的正中。
他望着她,黑色卫衣卫裤的大男人,看着安静极了,双手插在口袋里,说:“欢迎来到棠小姐的毕业典礼。”
棠意礼微微提着裙摆走过来,脚步是风过树梢的轻盈。
“这是,我的毕业典礼?”
她有点不敢置信,是以再三确认,同时还要确认的,是这个男人在这短短几分钟的准备里,倒底还藏了多少让人心头微微发颤的,惊喜。
“对,欢迎棠小姐走出校园,进入我的世界。”
荀朗走过去,一只手搭在棠意礼的腰间,另一手牵起她的,音乐适时响起。
Iknowthatitmightsoundstrange
Butyoumademyseasonsstarttochange
Ithappenedsosuddenly
Likeheavenhaswaitedupforme
I'vejustbeenlookingsolong
KeptmeetingmyMr.Wrong
Ineverymodelandeverysize
Nowmyfantasy
Isstaringatyoureyes
现在,她爱的人正凝视着她,一瞬不瞬。
这首歌不适合跳舞,但这是细枝末节,无需纠缠,因为,短短的几分钟,必将于他们今后反复回味,每一秒都是无比珍贵。
她的爱人圈着她,目光没有片刻移开,就因这充满热力的注视,棠意礼第一次觉得连相拥,都是这么羞怯的事。
两具身体相贴,随之轻轻摆动。
一首轻慢的情歌,单曲循环,月上中天,时间来到午夜。
毕业典礼的一天,终于要来到尾声,却等来了这样一场对青春的告别,本来满怀心事,此刻却也觉得那些忧伤不算什么。
回溯四年大学时光,仅有荀朗,就是最清晰的岁月注解。
往后若干年,棠意礼每每回味,都将记得,有一个人望着盛装的自己,温柔地说过:“这就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裙子,和最优雅的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