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苏玉妍就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不论何时,咱们都要有防患于未然之心,便是没有这等事,咱们也须得提高警惕,以防不测。”她沉吟片刻,便又吩咐锦春,“你去一趟许府,把方才表小姐说的话跟许太夫人说一遍,然后再问问她的意思,且看她有何高见。”
锦春遂应声去了。
苏玉妍一个人站在廊下,默立良久,才慢慢转身进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棱洒进屋内,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看起来有些迷离。苏玉妍的眸光停在这些隐隐绰绰的光影里,陷入了沉思。
双珠等几个也察觉到了主人的异常,皆不敢进屋打搅。
直到锦春匆匆从许府回来,苏玉妍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锦春,“许太夫人怎么说?”
“许太夫人说,今天已是三月初一,距离表小姐所说的三月三只有两天时间了,且不管表小姐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未雨绸缪总不是件坏事,所以,她还是觉得咱们应该慎重应对。”锦春低声说道,“这是她给咱们家老侯爷写的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苏玉妍手里。
苏玉妍伸手接过,看了看并没有封口的信笺,却并没有展开来看,只点点头道,“你赶紧给老侯爷送去,且听听他怎么说。”便把信递还给锦春。
等锦春应声欲走,她忽又叫住了她,“且慢……还是我自己去吧!”说罢站起身来。
锦春忙把手中的信笺递了过来,苏玉妍接过,笼进袖中,便径直往怀远堂而来。
此时,已值黄昏,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定远侯府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光晕里,看起来十分静谧美好。苏玉妍走在鹅卵石铺就的甬道上,目不斜视,面色沉凝,令几位与之匆匆对撞的仆妇都略感惊讶——她们那沉稳有度的少夫人通常都是以笑脸示人,又几时露出过这等肃然的神情?难道是定远侯府出了什么事不成?
就在仆妇们暗自揣测时,苏玉妍已经到了怀远堂。
因着沈珂离京,定远侯便以身体不适告病在家,一则坐镇昌宁,为沈珂他们解决后顾之忧;二则也是有意留在家里照应一家妇孺。午饭过后,他小憩了片刻,便去了书房看书,虽然有些心不在焉,却还是呆在书房里没有出来,眼见天色已晚,便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正要令人备饭,就听外头的个仆妇说话了,“……少夫人来了?老侯爷这会儿正在书房里看书呢,快请里边坐吧!”一边说着,一边把苏玉妍迎进书房。
定远侯就放下手里的书,还未起身,房门已吱呀一声打开,苏玉妍出现在门首,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他便笑道,“玉妍来了?”他这个长孙媳妇,一直深得他心,自嫁入沈府,他也一直视她如嫡亲孙女一般看待,并不曾有过半分苛待。
苏玉妍应声进门,上前福了福,这才笑道,“祖父一整天都呆在书房,怎么也不出去走走?”
“我年纪大了,也懒得走动了,就呆在书房里看看书,也挺不错。”定远侯笑笑,又道,“听说冯家丫头今天来了,可是有事?”这个长孙媳妇向来行事谨慎,便是此次沈珂与许恒他们去了云疆,定远侯因想着屋里还有个足智多谋的长孙媳妇,倒也不以为意。他作了这么些年的侯爷,见惯大风大浪,又是个会揣测人意的,早从仆妇那里听到了穆王的贵妾冯氏前来拜访的消息,心里早已起了疑虑,此时见客人一走,苏玉妍便主动前来,便知道她一定是有事前来商议,当下便单刀直入,一句话就步入正题。
苏玉妍进屋,也没有拐弯抹角,便把冯静宜前来拜访的事说了。
定远侯静静听着,眉心微颦。
苏玉妍又把许太夫人的人递给他,“这是许太夫人给您的信。”
定过侯接了,当着苏玉妍的面展开来看,一时看罢,脸上便露出微笑来,“这位许太夫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一个奇女子。”说着便把信递给苏玉妍。
苏玉妍便接了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罢,也不由得笑道,“许太夫人向来虑事周全,且又胆大心细……”便把上次她“恰巧”赶在梁惠君遇刺之时进宫的事说了。
定远侯笑道,“许太夫人那些逸事,我之前也听过不少。这一次,倒不妨听听她的意见,且看穆王府有何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