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胸,吸气,看看头顶正午的太阳,啊呀那叫一个骄阳似火暖不进心头,感觉自己就像被押着午时杀头的犯人,苦苦等着那句刀下留人。
镜妖还在那儿磨刀,我也不明白她磨个什么劲儿,明明已经很亮了,不对,我就没听说过世上有哪个妖精砍个人还磨刀的,又不是剪刀精菜刀精磨刀石精。她顺便找了个小妖精去前线放话,小妖精看起来本事不大智商也不高,不知道会不会还没说上一句就被灭成渣渣。我挺担心,但担心也不管用,只能趁这功夫东想西想分散注意力,比如大狐狸和廉不愁的攻受问题,比如我和常问夏的攻受问题,哎我这是做什么呢,明明都是那个该死的一跳该想的问题,我干嘛要帮她想,其实我最该想的,应是怎样证明我这胸口也是挺有料的,没办法,听说上一章很多小人吐槽我胸无三两肉,剐跟不剐没两样。大胆!抓你们小可爱信不信?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我这还没问候完,镜妖姑娘就磨好了刀子站起来。她这刀子雪亮雪亮的,跟镜子一样,清晰地倒映着我苦哈哈的脸。我想说能下手轻点儿么?但是下手再轻也是要掉肉的,索性用眼神示意她先往哪儿下刀好。可这刀子落在哪儿我都不舍得,就算屁股肉那也是肉啊。
但这镜妖倒是没什么含糊的,不等我细想,便扯下我衣领削了我左臂肱二头肌。
“啊……”我忍不住惨叫出声,一刀下去血就开始没命地流,浑身颤得停不下来,牙都快咬碎了,更没心力去计较镜妖扯我衣服干嘛。
我尽量调动真元力缓解疼痛。那是真疼,我怕我会受不住。
镜妖并没有继续,停了手,抬头看着远方的天。那里一片灰蓝,有几只巨大的怪鸟在盘旋叫嚣。
其实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矛盾复杂,即使早前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我希望看到那些我熟悉的与不熟悉的人如同天兵天将一般碾压过半边天际,造就压倒性的胜利场面,却也一边幻想着宽广的苍穹里常问夏孤独坚毅的身影传达来超越生死的爱与浪漫。世上没有完美的选择,我知道,无论我选择接受哪一个,心中另一个*的沟壑始终不能被填平。我告诉自己要知足,事到临头才知道原来我修炼来修炼去却依旧是一副坑坑洼洼的心肠。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并且开始长出新肉,镜妖转身,面容平静地又挥来一刀,落在我的小臂上,带来新一轮的剧痛。这是她的任务,让我惨不忍睹。如果场面不够血肉模糊,那蛇妖定会怀疑她的用心。
我被绑在魔塔之巅,这是戏里花瓶才有的待遇,看着塔下形形□□穿着盔甲的妖魔在蜈蚣精的调遣下排列出象征恶势力的黑色方阵,他们每一个都享受过大量无辜性命堆积出来的恩惠,在血色的洗礼下急速成长出更精纯的邪恶黑暗。
忽然,天空中乌云滚滚带来阴风阵阵,森寒之感从我的脚心一路上窜,似乎有什么强大的东西正在靠近。我往下看,不禁觉得一阵晕眩,一条玄色巨蛇正依附着魔塔盘旋而上。这蛇身长百丈,浑身鳞甲,口似血盆,目若灯笼,开口便吐人言,是贾天玄的声音:“再割。”
镜妖板着面孔,二话不说又朝我肋下削了一刀,森白的肋骨顿时显露无遗,又在下一刻被血液浸透。我想叫出声,却根本无法控制声带,唯有咬着下唇,即使嘴唇几乎要被自己咬烂。
蛇妖卷着魔塔,巨大的三角蛇头上一双怨毒的眼睛望着压抑的天空,仿佛面对一片空无也能洞悉一切。
“再割。”
“再割。”
“割。”
……
镜妖的刀子在我身上剜下一刀又一刀,越来越焦躁频繁的命令让我来不及修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很疼,疼得一片麻木,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我恨不得关上一切感官,看不见,听不着,感觉不到,想象不能,意识飞去天外,而等我回来,就算身体成了碎片也不曾痛苦。
但是此时此刻,我必须努力地瞪大眼睛,等着常问夏。她来的时候,至少我是活着的,浴血却活着,残缺却活着,只要还能笑,我就对她笑,就算我想哭,泪也要往肚子里流。
到了这时候,我恍惚间突然又明白了什么。不管她孤身一个,亦或是集结众人,只要是她,只要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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