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的眼睛:“你以为本王在意的是他?”
他径自笑道:“你这几日也清瘦了不少,你也回帐歇一歇如何?”
她心内一暖:“赞普不怪文成?赞普怎么不问问文成守着的是谁人?”
一双鹰目因极度的疲惫失了光泽,他嘴角噙着丝浅笑:“他对你至关重要,对么?”
她点点头,忍住想举手去抚他脸上胡渣子的冲动:“他还不曾醒来,文成,文成还得守着他,请赞普见谅……”
他还笑着,带着怜惜与心疼:“可你的身子如何支撑?这样吧,你回帐歇着,本王让最好的医官来守着他,直至他醒来,可好?”
她微微摇头:“不,我得守着他。赞普回王庭去吧,朝事要紧。”
他神色落寞:“好吧,本王随你的意便是了。”说罢转身而去。
朵儿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姐姐。”
她心下一揪:“怎么了?是不是政哥哥他……”
朵儿摇摇头:“姐姐别紧张,我刚刚为他把了脉,政哥哥脉象平和,好着呢。我先回帐了。”
她才放下心来:“好吧。”
朵儿走出两步,她又忍不住叫道:“朵儿。”
朵儿应声回首:“姐姐怎么了?”
她想了想,说:“让采平做赞普最爱的吃食送到王帐去吧。”
朵儿微微一笑:“姐姐还是关心赞普的。”想起他,她心中也暖暖的,不自觉的扯出一抹笑意来。
可一进帐内,看到仍然昏睡不醒的杨政道,心里又急坠直下。她走近榻前,半蹲下身子去,头靠在他的怀里,喃喃道:“政哥哥,你不肯醒来看雁儿一眼,你是否在记恨雁儿?”
说着,不禁又低低的抽泣起来,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覆在她的脸上。她心内一喜,抬起头来,捉住那只手叫道:“政哥哥,政哥哥。”
沙哑而带着叹息的声音:“殿下,别哭了。狼头,狼头不值得。”
雪雁心内又喜又痛:“政哥哥,你还要叫我殿下么?”
杨政道慢慢睁开双目,却觉头上脸上紧绷得很,不禁用手摸了摸:“这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按着他的手,强自笑道:“政哥哥,你很快便要回复本来的面目了。你躺着,别动。”
他一愣:“你,你都知道了?”
她闻言,又不禁泪落如雨:“都是雁儿不好,雁儿把你害苦了!可是,你为何就那么傻呢?”
他僵了僵,回握着她的手:“我曾对你说过,要一生一世守护你的。若无法兑现,又何苦许诺?”
她心下酸痛难言,一壁流泪道:“你骗我说陛下已给你赐了解药,我竟然忘了,你中的毒本就无药可解。我跟你说要事事开怀,此毒方能控住,可我,我却让你……让你忍受着非人的折磨。政哥哥……”
她心下酸痛难言,一壁流泪道:“你骗我说陛下已给你赐了解药,我竟然忘了,你中的毒本就无药可解。我跟你说要事事开怀,此毒方能控住,可我,我却让你……让你忍受着非人的折磨。政哥哥……”
杨政道从榻上挣扎起来:雁儿莫哭,别哭,别伤心。
她忙拭泪,强自笑道:“雁儿是高兴。你终于醒来了,你面上的纱布也可以拆去了。你就要变回我心中的政哥哥了。”说着,便动手去拆他头脸上的纱布。
他看着话里透着喜悦的她,忽地捉住她的手:“若我永远无法恢复本来的面目……”他紧紧盯着她:“若你把纱布拆了,我还是丑陋的狼头,不是你心中的政哥哥,你……你该怎么办?”
她停下来:“不管你的面目如何,你永远是我的政哥哥。”
他还是不肯放手:“我是说,在你心中,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