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清脆的碎裂声骤起,调色板摔的粉碎,溅起的颜料把秦昭仪的白色衣衫染得五颜六色。
侍女惊恐的跪伏在地上,颤巍巍道:“奴婢有罪,请昭仪惩罚。”
秦昭仪恍若未闻,中了邪一般,捧起那幅肖像画,嘴里呢喃着李安阳所吟诵的诗句。
她整个人,处于一种酥酥麻麻,拨开云雾见明月的升华状态中。
妙!妙极!实在是太绝了!
这首诗,将话中女子的美,连同风雪、城池,只用了寥寥数句,就淋漓尽致的勾勒出来。没有华丽的词藻堆砌,单独拎出一句,就是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白话。
但就是如此,一经衔接,就如同吞噬心神的洪流漩涡,将她的灵魂卷入了画中的世界。
这种感觉,她翻阅古往今来成千上百的名作佳句,都没有的极高境界。
李安阳笑眯眯的翘首以盼,秦昭仪的表情,足以说明他成功的拿下。
李延年歌可是经过岁月的锤炼和传诵,所保存下来的脍炙人口的诗篇。这首诗已经脱离了诗的束缚,有着属于自身的灵魂。
每个人在朗诵时,脑海中所浮现的画面各不相同,却又殊途同归。
用来诠释一副画像,绝对绰绰有余。
“呼呼!”过于激动,秦昭仪的呼吸急促了些。她从诗句的意境中回过神来,直视李安阳道:“这首诗,是你临时所作?”
李安阳刚要跪下来,就被秦昭仪阻止了,“站着说就好。”
“禀昭仪,诗不该是由人来作。奴才认为,真正的诗是美好事物的传达,是大自然的馈赠。就比如这首,奴才见到昭仪所作的画像,福至心灵,有感而发。若论功绩,只能是昭仪的画作传神,奴才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李安阳说的掷地有声,不贪功,不揽功,把所有才华,都归功于秦昭仪身上。
秦昭仪闻言,忽然越看李安阳越顺眼,甚至有种惺惺相惜,知己就在眼前的感觉。
她是有文学修养的,自然不会真的沾沾自喜,认为李安阳的诗作由她激发出来。
如果胸中无点墨,就算是把你送到天庭,也只会豪气的说一句,卧槽,好大!
李安阳谦逊又低调的性子,深得秦昭仪的喜爱。
“画作传神,若没有诗句题意,也仅仅是一幅画而已。想不到,静公公这次为本宫找来了一个惊喜。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金银珠宝还是升迁?”
李安阳摇了摇头,突然叹了口气,道:“昭仪,奴才的本分就是伺候在您的身侧。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升迁,都不是奴才想要的。”
秦昭仪来了兴趣,道:“那你想要什么?”
“开心,作为奴才的,只要主子开心快乐,笑口常开了,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奖赏。只有主子常言欢笑,奴才们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
秦昭仪愣住了,李安阳的话,就像是一根疾驰的利箭,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上。
她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好似一堵看不见的墙把她保护起来。
心脏也随之不争气的快速跳动,以至于脸颊发烫,浑身莫名的舒坦。
冷静!冷静!
秦昭仪倒吸一口凉气,稳住那奇怪的躁动,淡淡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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