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卫霜到中午才从修炼中醒来。上官涟蕊并没有按照跟万暮白说的那样叫醒他,而是放任卫霜自行修炼。
对上官涟蕊来说,她给卫霜三年打通全身经脉的要求,不仅是为了让他以后修炼更加方便,还是为了看看他的天赋和毅力,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即使当今的高手之中也有很多经脉没有完全打通的。
不过上官涟蕊也有自信,在她的教导下卫霜必定能成一带高手,否则,她“宿散君”的名号可真的白叫了。
如今世道,若真的想成一个散人游戏人间,对一切都不在乎,首先要的并不是超脱的心境,而是能够支撑所作所为的实力,而上官涟蕊就是如此,有那个实力,有那个资本。
卫霜从入定的状态中醒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吐出浊气,浑身上下无比轻松。说实话,师父让他补上那三个钟头,他的想法是顺便把第二天的一起补上,这样他就能与万暮白玩时间长些。不过,前三个时辰他确实在专心打坐,专心冥想,扩充着已经通畅的经脉,后三个钟头实际上是在“随波逐流”,让自己的意识跟着气血的流动在经脉运行。
然而,卫霜发现这种“随波逐流”的方法并没有让他精神疲惫。按理说,打坐修炼是非常消耗精力的,前两天打坐卫霜甚至结束打坐就直接睡去了。而今天竟没有这种疲惫感觉,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倒让他十分欣喜。
“师父?”卫霜刚出房门就看见上官涟蕊撑着头小睡——她竟又守了自己一夜。
或许是卫霜的动静太大,又或者是上官涟蕊一直用灵气关注着卫霜的情况,卫霜刚走出房间,上官涟蕊就醒了。
“师父不如去睡会儿吧,外面会着凉的。”卫霜提议,如今深秋,正是由凉转寒的时候。
上官涟蕊对他绽开一个笑容,并没有在意卫霜的话:“为师没事,你快去找万暮白吧,这都中午了。”
“嗯。对了师父,今天打坐的时候我也完成了。”卫霜兴奋地说。
“哦?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累啊。”上官涟蕊怪道,修炼之苦她也知道,她自小修炼,那时候也恨不得多分出一个人来,一个修炼一个睡觉休息,而卫霜的条件远不如当时的她,竟像是刚刚睡饱一样。想到这里,上官涟蕊心中有些不悦,偷懒的徒弟可不是她想要的。
卫霜听出自家师父话里的意思,知道她以为他偷懒了,不过按常理来说他确实是偷懒了。卫霜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师父……我前三个时辰确实是认真修炼的,后三个时辰……我……只是入定但没有推动气血……”
“不过,”卫霜尴尬地笑着,“我觉得气血本就能自己运行,那么再以外力推动岂不是多此一举,所以便放任气血行走,意识跟着……师父您别生气,晚上回来我再修炼会儿。”
上官涟蕊戳了卫霜的额头,笑道:“鬼点子不少。快去吧,吃个饭,然后准备走了。”
卫霜走后,上官涟蕊望着卫霜消失的地方笑着,看上去十分惊喜。她听明白了卫霜的意思,以灵气推动气血循行经脉确实能扩充经脉,但在那之后若不加以巩固,效率会大大降低。但是巩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本身推动气血就是一个费神的事,很多人不愿再费神巩固。但卫霜所说的便是一种事半功倍的方法,同样是推行气血以扩充经脉,结束之后并不醒来,而是保持入定,意识随着气血灵气在经脉中流动却不影响。
这么做不仅可以消除修炼带来的疲劳,而且并不会让经脉放松,保持着修炼时的状态。可以说,是把冥想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既放松了心神,又保持了修炼的状态,让经脉保持充盈的状态,如此再醒来时,经脉的反弹会小很多。
这种方法上官涟蕊是知道的,但也是在她修炼几年之后才领悟。
卫霜还不知道他“偷懒”悟出了一个修炼方法,他现在关心的是万暮白。
“索隙城还有这个地方?”卫霜看着眼前高大广亮的大门,不经感叹。
门两侧站着两列护卫,一个个刀砍斧剁,肌肉发达,青筋若隐若现,都有近六尺的身高,两眼炯炯有神,即使没有拿着武器也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这里靠近西北开门,你本来就来得少。”万暮白招手让徐武把请柬和贺礼递给门口接待的下人。
“公子,这上面只有您一人的名姓,这位公子……”下人将请柬还给万暮白,看着卫霜。
“这是我的护卫。”万暮白解释道。这种场合“朋友”二字也不会让卫霜在没有请柬的情况下有进去的资格,而从属关系才是万能的。
“开门?他们也不嫌路长。”卫霜没有在意万暮白把他当手下,继续着前面的话题,掩口笑道。
“出门在外讲个吉利,开门也合事业振兴之意。”万暮白领着卫霜进了大门,“其实这里半年前就在修了,此时正好修成,也正式建立荆楚商会在北国的商路。”
随着他们的交谈,有护卫领着他们在庭院里参观。卫霜早就不在意不在意万暮白的话了,而是四处观看,恨不得自己多长两双眼睛。从大门进去,立刻就是一大片空地,两边摆着兵器架,应该是供护卫们练功的地方,周围是护卫们的房间;再进去是会客厅,是接见客户之处,左右是账房和管事处;再进就是厨房、柴房和主事的房间;剩下的就是马棚和库房,准备出镖的地方。
卫霜打量着庭院,总觉得这不像个庭院,反而想个衙门,看着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压抑。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是砖头砌的,没怎么看到木头,随处可见一个水缸,防止明火,甚至在库房里照明的不是烛火,而是夜明珠,可见荆楚商会的财力。
此时会客厅到演武场一大片地方正在为晚上的宴席布置,大致就是所有世家子弟都在室内,剩下的在室外,随行的管家在会客厅前的空地上,而护卫等则在演武场。
“贵商会真是一丝不苟啊。”万暮白称赞道,还伸手这里摸摸,那里敲敲。
“那是,”领路的护卫恭维地笑着,“若不小心谨慎哪有荆楚商会的今天。”
万暮白扣了扣库房的墙壁,搓了搓手指上的白灰,满意地点了点头。到了马棚,看到几匹高头大马正嚼着草料,两目藏着森罗万象,肌肉保含力量,伸手翻着草料,看到里面的大豆和鸡蛋,竟笑了出来。
“哈哈哈,贵会真是做到了极致啊!”万暮白夸奖道。
“那是,我们的护卫每天都必须练武几个时辰,马匹喂的也都是精饲料,就连镖车都是三年一换,就是为了保证押运的时候不会出问题。”
“那你们会接散活吗?”万暮白问。
散活就是类似于送菜送鸡蛋这一类零散的事情,一般这些活都自己干,不会麻烦商会出镖,毕竟出一次镖的费用可不便宜,不是随便谁都能付得起的。
护卫顿时感觉有些为难,既然这么问了,那就说明希望他们有,可是这方面确实没有,毕竟没什么油水。
护卫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语句:“万公子见笑了,这类活儿确实没有,一方面人手不够用,另一方面……这里面……”
万暮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谁愿意放着大买卖不干去接没什么油水的活儿啊,便不再说话。
卫霜此时跟在万暮白身边,不禁为万暮白展现出的成熟感到钦佩,一下子万暮白就在他眼前高大起来,眼前这可是以后要接任乾坤卫统领的人啊。再看随行的那些个膏粱子弟,一个个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甚至在万暮白翻看草料的时候露出了作呕的样子。
一个无法亲身接触体会各种事务的人,怎么能统管全局呢?
要知道万暮白九岁开始就跟着乾坤卫的那些护卫执行任务了,如今太平许多,那时即使他是公子也同样要与护卫们一同面对危险,在性命相搏之时可没人会在意他的身份。
“暮白,你真棒!”一圈下来,卫霜看万暮白处处细心检查询问,待其他人逐渐散去之后,扯着万暮白的衣袖夸道。
万暮白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小霜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说真的,公子。”卫霜咧嘴一笑,“公子”两个字的语气充满了戏谑,“真别说,这些子弟中还真没一个像你这样的一个个地检查过去的,他们生怕弄脏了手呢。”
万暮白笑着回答:“没办法,我不看谁看呢。这可是关系到以后乾坤卫与其它地方商贸联系的,可不能出岔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逐渐多起来。万暮白也变得似乎很紧张。
“暮白,怎么啦?乾坤卫公子也怕见人吗?”卫霜打趣道。
万暮白此时挤出一个难看的苦笑,双手不知道要干嘛,看起来像个木偶。
“不是怕……只是不喜欢……”
正好也布置得差不多,众人陆续入席,万暮白自然是在室内的上座。
卫霜看着万暮白正襟危坐,手篡紧拳头的紧张样子,像个木头人似的,忍俊不禁,而且还不断有人来向他行礼,不乏一些年纪比万暮白大的,万暮白只好起身、还礼、坐下,起身、还礼、坐下,这么重复,还一副苦笑,那副样子卫霜心里都笑出声了。
可即使万暮白一副特别假的礼节性的操作下来,不仅没人嫌弃,甚至会客厅外聚集了人群,似乎是其他世家子弟带来的小厮、护卫什么的,叽叽喳喳地讨论,对着万暮白指指点点,似乎这个一直仅仅是听说的“乾坤卫公子万暮白”处处都与人不同,很是新鲜。
卫霜本来是在看万暮白的笑话,但此时觉得不太对了。万暮白虽然是乾坤卫公子,难免要和别人打交道,但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外向的人,反而卫霜觉得他是个跟孤独的人,即便是卫霜也是硬拉着万暮白才会出去鬼混,平常时候基本上他要么在天澜湖练剑,要么把自己关在白芷园,卫霜做的也就是在一旁陪着他。
像现在这众星捧月的场面恰恰是万暮白最怕,或者说最讨厌的。因为怕,所以现在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时都有些不稳,因为讨厌,他的脸色也逐渐难看,仿佛在忍耐。
卫霜拨开人群,丝毫不顾及旁人异样的眼光,坐在万暮白身边。
“不看你笑话了,我来陪陪你。”卫霜勾着万暮白的脖子,“你怎么还是这么怕人啊,这样以后怎么接任乾坤卫?”
万暮白被卫霜勾着脖子时全身都抖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周围的人也被突然出现的卫霜吸引了注意,有问卫霜身份的,有讨论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甚至还有一些鄙夷的话,毫不掩饰对卫霜的轻蔑。
万暮白面色阴沉,都快凝出水来了。那些鄙夷的话灌进他的耳朵里,他很想忽略,但越这么想反倒越听得清楚。说卫霜不懂礼数算轻的,还有直接指着卫霜对旁人数落,把他作为一个反面典型的,更可气的是猜测他们有不同寻常的关系的。
卫霜并非不懂礼数,在乾坤卫借住这么久,基本的礼仪礼节都明白,可是一旦与万暮白在一起,他就会觉得那些繁琐的礼节根本什么都不是了。
“小霜……要不你先跟徐叔去四处看看?”万暮白有些颤抖地说,喉咙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
面对万暮白的话,卫霜顿时觉得心里十分地失落,语气的阴冷疏远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万暮白,好像有他在身边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正好此时徐武看到动静,到卫霜身边,卫霜心里失落着,一遍遍地想着为什么万暮白会这么地疏远,身体任由徐武拉着离开。
徐武带着卫霜来到此等席,挨着,卫霜忍不住问:“徐叔,为什么……”
徐武想了想,大概了解,回答:“卫小公子别在意,公子只是这么多人不太舒服。”
“是我损了他的颜面了吗?”卫霜两眼失神地看着座位上准备的瓜果。
徐武轻叹口气,心里不禁有些遗憾。他以前确实觉得自家公子与卫霜身份差别太大,成不了知己,可这么长时间相处看到他们毫不在意彼此的身份,依然真心相待,他也相信了,可此时又一次产生了这种想法,果然……
随着人越来越多,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散去。万暮白看着满座的陌生人,他只知道他们的身份一个个都不平凡,但却没有一个能让他看得上,因为他们对他恭敬也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已,说白了就是“利益”二字。
万暮白心中暗叹,想起之前对卫霜说的话。此间众人,对他如众星拱月,以他为最,却没有一个愿意与他有交集,因为乾坤卫不仅承担着北国的安定,有时候还会有一些黑暗的事,虽然也是为了北国,为了梵启,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一个有这种背景的人有来往,又敬又畏。
而卫霜不一样,乾坤卫的任务,他做的一些事,卫霜都了解,可依然对他不弃。千万人聚,千万人退却,独他上前与他并肩,不顾他人的目光,而他万暮白竟然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将他推开。
万暮白脑海里想到了与卫霜的种种,似乎每次都是卫霜主动找他,师父说他独处的时候太冷漠,或许是真的,但他唯独对卫霜以真心,从不隐瞒,这也是他除此之外绝无仅有的。
想到此处,过去与刚才的敷衍开回交替,让万暮白沉浸其中,都忽视了周围的一切。
座位逐渐坐满了,只剩下正中的主位和主位左边仅次一级的位置空着。中间的自然是做东的荆楚商会会长,而左边的位置是最为尊贵的,万暮白作为乾坤卫公子,在万可没在的情况下也坐在外宾的最上等位,在他对面的是索隙城荆楚商会分会的主事,而那个座位就在他边上。
随着时间推移,开始有了悉悉索索的交流声,基本都是在猜测那个座位究竟是谁,竟然地位在主事之上,按理说这种场合主事是仅次于会长的。
正当交流声逐渐变大时,门外传来护卫传话声。只见一位四旬中年人领着一位妙龄女子进去。中年人面色红润光泽,泛着些许油光,看起来生活很富裕,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袍,上面的花纹只有金银两种颜色,而且竟然真的是把金银拉成丝绣上去的,不用说,这便是荆楚商会会长范韦岩。
若说范韦岩是富贵的大红牡丹,身后的姑娘那就是月下的白莲花,身上的白裙一尘不染,一条银色的腰带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周身上下严密地包裹在衣裳内,引人遐思,长发并未有很多的装饰,只是简单地盘起,戴了跟银色风翔钗,即使这样剩下的头发依旧垂到腰际。粉面朱唇,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朱红的嘴唇充满了弹性,让人忍不住想去感受一下触感。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透着洒脱、睿智的光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两手揣在袖中,衣衫随着走路飘动着。若说她精心打扮过,但打扮出来的根本不会有那种自然的感觉,若说是素面朝天,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人间的容颜。
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都是因为她天仙般的面貌,或者说,她本来就是天仙,不然根本不可能有这样超凡脱俗的气质。男人们愣愣地盯着她,当她的目光扫过去时仿佛魂魄都被勾去了;小姐们呆了一会儿便不看了,或懊恼或羞愧,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们竟第一次有被彻彻底底击败的感觉。
卫霜非常激动,因为那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师父上官涟蕊。正想招手,卫霜就被徐武摁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又忽略的场合,索性上官涟蕊的目光扫到他时给予他一个格外灿烂的微笑,让卫霜心里因万暮白而产生的落寞淡了许多。其他人因为上官涟蕊这一笑对卫霜投来了嫉妒的目光。
范韦岩领着上官涟蕊到了室内上座,一位位地为她介绍,卫霜知道这是对宾客最高的礼节。
“这位是王家家主王魏旭。”
“这位是王家公子王钦玉。”
上官涟蕊在范韦岩为她介绍完对方行礼后也还礼,而到王钦玉时他却不像别人行礼后就坐下,而是发话搭讪:“姑娘好气质,不知用的是何种香料。”
上官涟蕊心中有一丝不悦,王钦玉与她才初见就问这种问题,让她有些不爽,但还是恭敬回答:“小女子一介白衣,香料用起来还是奢侈了些,所以并不用。”
“哦?那姑娘可是天生丽质。”王钦玉毫不掩饰对上官涟蕊的姿色的垂涎。
“公子谬赞了。”上官涟蕊语气稍硬了些,但还没有流露出不爽。
“那姑娘可有婚配?”
上官涟蕊真的有点生气了,他是谁啊?他们很熟吗?从一开始就说着让她不爽的话,现在又当着众人问她的婚事,什么意思?若她还忍着,颜面哪里放?
还没等上官涟蕊发作,王魏旭便斥责了王钦玉,并向她道歉,王钦玉坐下后还是不服气,仍然偷眼看着上官涟蕊。
“这位是乾坤卫公子万暮白。”范韦岩介绍到万暮白时,万暮白并没有起身行礼,反倒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确实,万暮白还在想着卫霜的事,根本没有在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万公子?”范韦岩提醒道,“万公子?”
万暮白被两声叫反应过来,赶忙起身抱歉:“抱歉,范会长,是在下走神了。”
“这位是上官涟蕊姑娘。”范韦岩重新介绍道。
万暮白刚回过神,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见范韦岩身边是上官涟蕊,条件反射地拱手作揖:“拜见上官师傅。”
之前所有人都是与上官涟蕊浅浅颔首,而万暮白却是身体弯了九十度。颔首双方只是聊表敬意,而万暮白这样可是晚辈对长辈的礼数啊,而且言语中用的“拜见”和“师傅”很明确地显示他对于上官涟蕊时的低姿态。其他人对上官涟蕊如平级,而万暮白对她如长辈,这让万暮白之后如何是好?
上官涟蕊差点也没反应过来,她也没想到严谨的万暮白会犯这错误,灵机一动为他解围:“万公子礼重了,虽然万公子少年英才,是在座最年轻,却居最上座者,也不必行晚辈礼呀。莫非是取笑本姑娘年纪大了?还是说我们以前见过,你也是这般行礼的?”
万暮白一听上官涟蕊话中给他的提示,赶紧回答:“没有没有,只是姑娘之名在下如雷贯耳,姑娘一直是在下仰慕对象,一直视姑娘为前辈,行晚辈礼也不过分。”
上官涟蕊满意地看着万暮白,又轻声问:“没和小霜一起?”
万暮白的眼睛突然暗淡了,惭愧低头,摇了摇表示了否定。上官涟蕊拍了拍他的肩膀,未说什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开始的歌舞逐渐换成了护卫之间的比试,可能是为了那些修炼之人助兴,也可能是要展示荆楚商会的护卫实力,让他们日后更被信任。随后在范韦岩的默许下在座的人都互相挑战,而众人都移步到演武场。
“好好看着哦。”上官涟蕊站到卫霜身边,“虽然你是灵修,会些武技没有坏处。”
一边说着,上官涟蕊一边为卫霜轻声解读。一边看眼红了王钦玉,之前上官涟蕊出现时王钦玉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没想到世上会有如此美人,而且上官涟蕊有礼有节但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可是眼前这个护卫一样只是衣服穿得华丽些的少年竟与她相谈甚欢,不禁有些吃醋。想起来,这个少年似乎与万暮白关系不错,应该是个贴身护卫之类的。
想起万暮白,王钦玉心里又一丝不爽,年龄相仿,为何万暮白事事都压他一头?要知道他们王家是索隙城世家,论家底完全能和乾坤卫一拼。此次宴席之上更是令他不爽,不仅排座连他父亲都在万暮白之下,上官涟蕊这样的绝世美人也对他有所青睐。
看着卫霜瘦削的体格,王钦玉不由冷笑。
“范会长,我想挑战万公子的护卫卫霜。”
此语一出,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钦玉和卫霜两人身上。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差不多知道王钦玉的目的大概就是想找万暮白的麻烦。要说实力,王钦玉也已经到了筑基三重。
修炼之人讲究炼体、炼气、筑基、结丹、金丹、元婴、化神六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九重。到了结丹期,修炼之人才真正进入到了“修炼”的境界,在此之后,每提升一重后面修炼的难度就越难,但寿命也越长,身体中的杂质越少,甚至进去元婴不仅要有金丹九重的实力,还要有机缘,到了化神已是顶级的强者,算得上半只脚踏进了天界,甚至有人猜测,若突破了化神九重的境界那便是真的成神,不受凡间约束,可是却从未有过。
万可坐镇乾坤卫多年,虽然极少出手,但能让那些家族不敢轻举妄动,和他化神二重剑修的实力有很大的关系。而管家徐武也有元婴五重的实力。
万暮白此时年纪轻轻已经逼近结丹的实力,加上乾坤剑法快如闪电、身法诡异,还有乾坤卫至宝乾坤箫在手,甚至能够挑战结丹六重的高手。
而卫霜呢?刚开始修炼,实力有没有炼体二重都难说。而且还没有抢到八岁之前先天之气未散的时候修炼,此时也已经十三岁,后天之气增长最快的时候也快要过去,今后的修炼之路可谓暗无天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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