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
王钦玉无疑是看卫霜灵气稀少想刻意刁难,果不其然,此语一出万暮白立刻反对:“范会长,我这护卫出身低贱,怎么能跟王公子比试,岂不是脏了王公子的手?”万暮白假意逢迎道。
王钦玉冷笑道:“怎么?万公子是怕这小护卫打不过丢了乾坤卫的颜面吗?”
“王公子怎能这样说话?”万暮白有些愠怒,“我乾坤卫的颜面难道是一个护卫能当得起的吗?”
“二位公子莫争,不如各退一步,由王公子的护卫与万公子的护卫比试,如何?”范韦岩在中间做起了和事佬。
“好啊,就听范会长的。”王钦玉道。
万暮白还是反对,可当问起为何的时候他却不知怎么回答。首先卫霜的身份肯定是“护卫”,不然很难安排,不能说他是借住在乾坤卫的食客,估计这么说卫霜就会被直接赶出去了,虽然有上官涟蕊在可能性也不大,但按万暮白了解的卫霜的性格,他肯定会为了不给他们嫌麻烦而选择离开;其次,既然是个护卫,怎么可能没有修炼?那些子弟带的护卫最次都是炼气八重,而卫霜几乎没有修炼过,说出去谁会信?再次,对方不仅仅是王钦玉,还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王家,父帅多次叮嘱过不要与索隙城的世家有什么冲突,因为论根基是论不过的,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所以少点冲突是好事。
可万暮白就是在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答应,那卫霜几乎肯定会输,而且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还手之力的那种,王钦玉看上去来者不善,怕是会伤到卫霜,而且肯定会在赢了之后嘲讽一番;不答应,那就是说“乾坤卫公子拒绝与王家公子比试”,哪怕只是护卫之间,都会被当成乾坤卫对王家的轻视。
卫霜在万暮白与王钦玉争执的时候反应过来自己被点名了,而且周围人的目光也说明了事情不简单。
卫霜看看上官涟蕊,露出询问的眼神,上官涟蕊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看向万暮白,看到他陷入两难,顿时轻笑,望着上官涟蕊,作揖。
“我接,而且是接王公子本人的。”
万暮白愣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卫霜。没有修炼对筑基三重,什么行为?找死!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退下!”万暮白向卫霜怒吼。
“公子,王公子要挑战,我若不接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就是啊,万公子,你家护卫倒也是明白。”王钦玉一旁附和着。
万暮白瞪着卫霜,心想这小子脑子里出什么问题了,这是干嘛?找死知道吗!把自己往死里送!
“没——事——”卫霜用口型表示。
万暮白又望向上官涟蕊,希望她能拦下他,而上官涟蕊的眼中充满了对卫霜的信任,明明实力差距这么大,但还是相信,并且对万暮白点了一下头。
万暮白彻底懵了,这两个人要干什么?卫霜明明才刚开始修炼,他想不明白究竟有什么可能赢。
其实,万暮白误会了二人的意思。卫霜有自己的打算,他觉得让万暮白两难不如自己帮他选择,而且接受挑战也是从乾坤卫来看最好的选择;并且他要求与王钦玉而不是他的护卫比试,一来他一定会输,跟谁比试都一样,再说这种场合最多就是挨两下打,不会有多大的危险,二来,他输给王钦玉比输给护卫更容易说得过去,毕竟一个护卫输给一个天资不错的公子,旁人看来极其正常。而上官涟蕊则很单纯,只是因为“相信”,她相信卫霜的做法,相信卫霜不会做傻事,这么做一定有原因,而且卫霜一定能从这个原因出发达到他的目的。
二人走到场中,卫霜作揖行礼,王钦玉斜眼观瞧,根本不把卫霜放在眼里。
当一旁的小护卫宣布开始时,王钦玉依然不动,卫霜攒拳冲上去。王钦玉心中冷笑,这种手打竟然也使得出来,万暮白啊万暮白,今天我就在他身上出出气。
卫霜看着拳头离王钦玉的脸不到半尺时,突然觉得一股大力挡住了去路,王钦玉抬手漫不经心地抓住了他。卫霜刚要收回,看到王钦玉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一沉,本能告诉他,失算了!
下一刻,王钦玉周身放出浑厚的灵气,卫霜的拳头被牢牢抓在他的手里,“咔”地一声,王钦玉一掰,卫霜手腕吃痛身形不稳,正在身体控制不住倒下去的时候王钦玉的膝盖直接顶到了卫霜的下巴。
这还没完,就在卫霜的下巴被重重地顶了一下头后仰时,掰着卫霜的那只手往回一拉,卫霜又向他冲开,王钦玉脑袋一撞,结结实实地撞在卫霜鼻子上。
“住手!没看到他已经不能反抗了吗?”万暮白抓着栏杆,似乎要把栏杆抓烂一般。
王钦玉不为所动,反而向裁判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裁判看到王钦玉的眼神,不敢阻拦,任由他对卫霜单方面地殴打。
一开始只是用武技捶打卫霜的关节、腹部、头面,之后王钦玉因无人阻拦渐渐地更加肆无忌怛,下手逐渐狠辣,已经用上了灵气,打的地方也越来越危险。王钦玉很享受,他很乐意欣赏这个护卫狼狈的样子。
“别打了!你们都不拦着吗?”
万暮白一拳砸在栏杆上,正要出去阻拦,肩膀上就按上了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是王钦玉的父亲王魏旭。
“公子放心,犬子有分寸,别看看着下手狠,实际都避着呢。”
万暮白瞪着王魏旭,身上渐渐漏出了蓝色的兵气,冷冽的气息紧紧锁定了王魏旭。有分寸?他看不出?明明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还在下狠手这叫有分寸?王魏旭这个老不死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万暮白感觉太阳穴在突突跳,脑子里一片混沌,现在想做的就是把眼前这个老混蛋杀了。
“暮白,”上官涟蕊出现在他身后,“冷静。”
一股清凉的感觉传入体内,扩散全身,让万暮白打了个寒战,那种混沌的感觉随之消失,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怒气也消失了。
“冷静?我怎么冷……”万暮白质问的眼神刚看向上官涟蕊就止住了。
上官涟蕊如她自己说的——冷静,极其冷静,冷静得让人害怕。她冷冷地看着肆无忌怛的王钦玉,看着逐渐虚弱的卫霜,没有任何反应。
万暮白突然想到了他师父说过的话——“越是冲动就越要冷静下来,因为怒火不仅会点燃你的战意,同时还会消耗你的理智,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思考如何痛快而残忍地报仇!”
上官涟蕊面无表情地把万暮白的脑袋转到王钦玉,声音像是直接传到他的脑子里:“看清楚,仔细看清每一个细节,把你看到的深深地刻在记忆里。”
万暮白的手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但他没有再说话,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两个字——剥削,强者对弱者的剥削。以前他不是没有受到实力至上的思维教育,但此时他却真正地体会到,实力的差距形成了强者对弱者绝对的剥削,没有任何的道理,也不需要任何道理。
如果卫霜不是炼体期,而是和王钦玉一样是筑基三重,即使在地位上有差距,但王钦玉绝不敢像现在这样羞辱他。
卫霜此时清晰地知道,自己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败得极其狼狈,败得毫无尊严。肉体上四面八方都传来疼痛,他就像一个沙袋,被王钦玉无所顾忌地殴打,胃里不停翻腾。而且王钦玉不仅仅是用拳头,还有灵气,每一拳打上来都有灵气的震荡,现在卫霜全身的经脉没有一处不疼的,似乎全部都在断裂的边缘。
他输了,不仅输给了王钦玉,也输给了自己,他没有想到王钦玉会下这么重的手,可有什么用呢?难道被打成这样还要去说人家下手重了?在他输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可是,卫霜却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在实力吗?不,仅仅是一方面。
究竟还有什么,会让他陷入这种境地?
卫霜清楚地觉得自己不是输给了王钦玉,那他输给了谁?
世道,这个词蹦进他的脑海。
呵,原来如此,到头来依然是这两个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把一切都包含在内。
一股浓厚的无力感涌来,甚至盖过了肉体的痛苦。卫霜觉得自己仿佛被千万条锁链拖入无底的深渊,黑暗淹没了他所有的感觉,一切都离他远去。
他是斗不过的。
那一瞬间,卫霜仿佛变回了那个逃亡中的孩子,在冷漠的湖水边哭泣。
若都是如此,究竟还有什么值得的?卫霜自问。
穿过空气,低沉的箫音传入他的耳朵,欢快、生机,充满了生命力,卫霜被吸引了,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乐曲,对他来说这就是天籁。
他穿过层层柳树,箫音也慢慢变大,可其中欢快的意境却开始不真实,像是在屋子里种上一棵树以求生命的气息,不仅刻意,而且无理,卫霜明白了,这只是乐曲本身的意境。
卫霜听到的,低沉中带着酸楚,生机中有着落寞,欢快的曲调更像是在强颜欢笑。
是谁?
卫霜穿过了柳树林,豁然开朗,中间是一颗桃树,郁郁葱葱,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飘落的花瓣铺上了一层地毯,而地毯上有一位翩翩少年正闭眼沉浸在自己的乐曲中,看着只比他大一两岁,却有着他没有的成熟。衣裳华丽,少年明显是个公子,两束剑眉散发着英气,却透着淡淡的温柔。
卫霜被眼前这个少年吸引了,他一路上都躲避着车马,生怕被注意,可此时明明眼前就是一个身世显赫的公子,他却没有一点要躲避的念头。
他正在吹的一杆翠绿的箫,充满了生机,浑然天成,吐气之间他们融合为一体,完全忘我。
一曲终了,少年睁开了眼睛,卫霜发现他的眼睛就像湖水一样清澈。少年发现多出一个人,眼神立刻警觉起来。
卫霜发现自己的不知何时也随着箫音藏着的悲伤哭泣了,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丝毫没有感受到少年拒人的感觉,天真地问:“你刚才在哭吗?”
少年愣了,那首曲子是他师父的教他,名曰《桃园意》讲的是知己之间乐事,可他睹物思人想起已经离开的师父便逐渐悲伤,沁到了箫中,可没想到竟真的被听出来,而且还是从《桃园意》的无限欢快中听出来。
难道说……
只是一时的冲动,少年上前来拉着卫霜脏兮兮的手,咧嘴一笑:“是啊,不过我现在很开心,非常开心!”
卫霜不知眼前这个少年为何会这么说,但他感受得到,他现在是真的很开心。
“万暮白。”少年自我介绍道。
“卫霜。”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卫霜的身体已经瘫倒在地,王钦玉也停止了他的攻击,裁判这时才宣布胜利。王钦玉转头,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万暮白:“万公子的护卫武技似乎有些欠缺。”
王钦玉看到万暮白的眼神一变,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卫霜竟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嘴里嘀咕着什么。
“认输吧,别撑了。”万暮白听不见卫霜说了什么,大概能猜到,低声念叨着。
“哼,还醒着。”王钦玉反手一个肘击,正砸在卫霜的额头,这回卫霜是真的倒了。
万暮白心在滴血,面对王钦玉的挑衅,他不为所动,他在乎的是倒在一旁满身伤痕、呼吸微弱的卫霜。
“小霜!”万暮白已经不顾一切了,什么乾坤卫的利益,什么自己的身份,他都不在乎,他只关心卫霜的情况。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快救人啊!你们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万暮白一边摸出伤药一边嘶吼着,无一人动容。
“公子,交给我吧。”徐武上来接过卫霜的身体,“公子,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别冲动?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别冲动?这次是打卫霜,下次呢?是不是要对付他万暮白了?
“王——钦——玉——”万暮白拔剑指着他的咽喉。
王钦玉笑了,万暮白越是激动他越是看笑话地笑。
“万公子,我们可是在比试,胜负如何,结果如何双方都是认同的。”
“你……”万暮白上前一步,剑锋离他的喉咙连一尺都不到。
“暮白!”上官涟蕊叫住了他,“退下,好生照顾小霜。”
万暮白心中千百的不答应,身体屹然不动。
“还不快去!”上官涟蕊的语气十分严厉。
没办法,万暮白还是在王钦玉嘲讽的眼神中退下。
上官涟蕊走到王钦玉的面前,眉目含笑,行礼夸道:“王公子好武艺。”
美女在前,王钦玉忘乎所以,回礼道:“上官姑娘谬赞了。”
上官涟蕊颜面笑着,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
就在王钦玉极力欣赏着美人一笑时,上官涟蕊突然在他面前消失,下一瞬,一只纤纤玉手摁上了他的脖子。
“轰!”
围观的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巨响,再看场中,王钦玉被摁在地上,他倒的地方用来演武的沙土地陷下去了一尺,而把他摁倒的就是刚才还在上演美人爱英雄的上官涟蕊。
王钦玉此时脑子里嗡嗡作响,随之而来的就是眩晕和头痛。视觉逐渐恢复,他看到了上官涟蕊,没有在笑,没有欢快的火花,而是冷冽,充满杀气的冷冽。
王钦玉看着上官涟蕊深邃的眼睛,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的眼睛像一把刀子,在切割他的每一寸皮肤。如果上官涟蕊的眼睛能杀人,王钦玉觉得自己此时正在被千刀万剐。
“花拳绣腿。”上官涟蕊冷哼一声,单手把王钦玉提起,摔到方才他打卫霜的那根柱子上。
打我徒弟?好啊,那你是如何打他的?
是不是这样!
上官涟蕊眼露寒光,双手立掌为刀,上下翻飞,使出的正是那天卫霜所见的武技。原本这是刀剑合一的功法,此时上官涟蕊甚至连灵气都懒得动,就用她的肉掌肉拳。
王钦玉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感到不对时立刻催动灵气护体,并聚集灵气在手欲图反击,右手刚出,上官涟蕊就把他的手臂夹在腋下,手掌反托肘部,顿时发力,咔嚓一声,王钦玉的手臂竟反折过来。
王钦玉惨叫一声,周身灵气暴涨,已经不留后手了。
上官涟蕊冷笑一声,右手立掌直刺他的气海,王钦玉只觉灵气一滞,上官涟蕊手指一弯,变掌为拳,两寸的距离被她发挥出了无穷的力量,王钦玉的丹田传来一阵剧痛,登时晕厥。
上官涟蕊还没停,不断地击打着他身上的各处关节。王钦玉的身体也终于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周围的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发生了什么?上官涟蕊打败了王钦玉,虽然开始是出其不意,但王钦玉毕竟有筑基三重的实力,而上官涟蕊甚至连灵气都没用,单凭拳脚就单方面压倒性地赢了。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王钦玉打卫霜时下手有多狠,但与上官涟蕊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上官涟蕊最后甚至向王魏旭挑衅地勾了勾手指,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差明说“你的儿子是我打成这样的,有意见吗?”
王魏旭震惊之余赶紧去查看王钦玉的情况,刚刚碰到自己儿子的身子,就发出一阵哀嚎。王魏旭在王钦玉身上又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每摸一处地方就有一声哀嚎,仿佛王钦玉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
“王家主觉得如何?王公子全身上下所有的关节都被本姑娘一个个地卸了,各条经脉尽数封锁,丹田破裂,就算治好了,这辈子也只有最多炼气八重。”上官涟蕊戏谑地看着王魏旭的悲状,欣赏着自己下的狠手。
敢打她的徒弟,那就废了吧!
“上官涟蕊!”王魏旭从最初的震惊到悲痛,最终又到了愤怒,灵气爆出,直接提升到了最大水平——元婴四重。
上官涟蕊嘲笑了一声,慵懒地抖了抖手腕,不紧不慢地调动灵气,也是元婴四重。
“即使犬子做错了,我们自会赔偿,为何要如此残忍?”王魏旭质问。
“残忍?王家主好大的面子。赔偿?替那竖子开罪?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上官涟蕊两手向外一开,两个三尺大小的法阵出现在手上。
在场的人看呆了,之前是因为上官涟蕊的武技和手段,现在是因为她的实力。
不需要刻画,不需要吟唱,不需要药草符纸,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像凭空召唤的一样。
元婴四重?不,绝对不止。甚至在他们的认知里即使是化神期也做不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是一次出现两个。
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王魏旭的脚底突然伸出几道金光色的锁链,牢牢地绑住了他的四肢,悄无声息,在出现之前根本没人感觉到,包括王魏旭在内,根本没有感觉到那里有任何灵气波动,如同凭空出现一样。
而且在绑住的一瞬间,王魏旭就与自己的灵气失去了联系,想再调动一点反应也没有。
上官涟蕊笑得很兴奋,迫不及待地把法阵瞄准了王魏旭,眼神中透着轻蔑,就像在说“你究竟哪来的勇气产生与我对战的想法?”
绝对的力量,让人连生出战斗的想法都是奢望的力量。
此时,经徐武的处理,卫霜已经缓缓醒来,睁眼就看到了万暮白。
“抱歉啊……”卫霜虚弱地对他绽开一个笑容。说实话,很难看,身体虚弱的时候做出来的表情能有多好看呢?
万暮白摇头:“别说了,不怪你。”
“师父呢?”
“在给你报仇呢。”
“什么?”卫霜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快……快拦住啊!”
万暮白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若真的让上官涟蕊像对王钦玉这样打下去,事情可就大发了,可现在那两人的状态,万暮白根本不敢去阻拦。
万暮白灵机一动,冲着上官涟蕊喊着:“上官师傅!快来啊!小霜不行了!”
“你妹的万暮白!”卫霜笑骂道。
看到万暮白狡猾的笑容,卫霜心里不禁抱怨,这到底是有多大的师徒情啊,自家师父会信万暮白这一看就破的鬼话。
不过……上官涟蕊还真信了。
上官涟蕊听到万暮白的喊声,立刻收了法阵,双手一抬一降,绑住王魏旭的锁链快速收缩,把王魏旭给紧贴在地上。随后便赶到卫霜身边,面露焦急。
手指在卫霜身上来回按点,上官涟蕊焦急中带着愠怒,嘴里还不饶人:“哼,看来废他应该,下手如此之重,毫无分寸,世家都是这样的?暮白,没说你。王魏旭不知道教出个什么儿子,果然,全是废物……”
卫霜问:“师父,我这伤怎么样?”
“还行,”上官涟蕊一心在卫霜的伤上,“最多就是功法全废,再也不能修炼而已。”
“而已?”卫霜和万暮白同时惊呼。
“怎么了?”上官涟蕊手指上精妙地控制着灵气,一脸骄傲,“换别人来治确实是废了,不过,你以为我是谁啊?”
“靠!”万暮白和卫霜目瞪口呆。这就是强者吗?果然,他们不懂。
不一会儿,上官涟蕊神情缓和下来:“好了,虽然你的经脉确实被打得乱成一团,但幸好只是阻塞或外溢,都还在本位,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棘手的。”
“乱成一团”“幸好”“棘手”几个词在卫霜脑海里反复出现,不禁苦笑,照师父说,外人看起来定会永远无法修炼的伤在师父眼里却仅仅是“没有特别棘手”,估计……她觉得棘手的……那就要是把死人救活这类的吧。
经过这一串的风波,再也没人愿意挑战下去了,谁知道还会不会碰到像卫霜这样的,然后自己被打成猪头啊。
王魏旭被上官涟蕊随手就放了,也知道这里他待不下去了,找人抬着王钦玉早早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