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苏凝烟,可是他也让了她三年。他满心的愧疚,她看起来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他之前听了小飞的话,觉得她受苦了,可是她乃红梅山庄的大小姐,即便跟他和离了,也远远不到卖命挣饭吃的地步。
她现在很好,他该放下了。
“你说真的?”江悦又惊又喜,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道。
万凌云点头:“真的。”
便在生意上同她竞争,也没什么,他心里想。他赚了银子,半数都给小飞,而她自己赚了银子,不也要给小飞吗?殊途同归,总是一样的。
他心里安然,更加温柔地哄起江悦。
他从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今次说出来,江悦欣喜不已,只觉得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打动了他。心病一去,江悦的病情很快好起来。
当看到万凌云开始在生意上压制于寒舟,江悦更高兴了,仿若恢复生机,被人精心呵护的鲜花,一日比一日娇艳。
万凌云想要重夺市场,便开始降低马匹的价格。他没有刻意瞒着江悦,因此江悦便知道了。还曾经担心地问:“咱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好?她毕竟是小飞的亲娘。”
万凌云便道:“我是小飞的亲爹,她占起我便宜时,也没有手软。”
江悦心说,那不是从前觉得亏欠她吗?心里便知道,万凌云心中是彻底没有她了,格外欢喜。
她心情一好,对小飞也好了几分。小飞之前一直气闷,认为下人挑拨坏了他们母子情意。如今江悦重新待他好,他顿时高兴起来。
但他的高兴没持续太久。
万凌云虽然降价良多,然而意料中的情景却没有出现,商队们仍是从于寒舟手里买马!
他差遣手下去问过,自己也走访过几家,得到的答复无一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做生意本就艰难,咱们大老爷们儿让一让她。”
胡扯!万凌云几乎气笑了,这些做生意的人,闻不见腥味儿不撒腿,弄垮的老弱妇幼的生意也不是一家两家,怎么到于寒舟这里就忽然善心大发了?
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众商户联手抵制他。他们要扶持于寒舟,哪怕眼下多花点银子,但只要能把他慢慢搞垮,日后这些损失定然能赚回去。
他事事不瞒着江悦。得知生意上的事又跟于寒舟牵扯上了,江悦顿时不大痛快。她怕万凌云因此又去见于寒舟,心中火急火燎,口中起了好几个大泡。
她心情不佳,待小飞就说不上好。
小飞的性子有些天真,自小就算不上机敏。但江悦待他反反复复,次数多了,他慢慢也明白过来。他一直对她敬爱有加,亲近她比亲近于寒舟还要多。如今被这样对待,暗地里哭了几回。
他心中难过,努力讨好江悦。但江悦看他的眼神早已没了往日的热情和慈爱,隐隐可见冷漠和厌烦。就连他亲近两个弟弟,她也多有不喜,甚至阻拦的时候多。
小飞茫然了。
于寒舟则是遭到了麻烦。
“这狗贼!”她看着手里的信,嗤笑一声。
小严伸出手道:“信上写了什么?我看看。”
于寒舟便把信递了过去,自己倒了杯茶,好整以暇地饮了一口,说道:“他这是急了。”
大商户们看万凌云不爽,想把他搞下去。他们自己心不齐,谁也不肯出头,僵持了许多年。恰时于寒舟冒出来,便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想借着她,借着红梅山庄,跟万凌云杠起来。
这大约是把万凌云搞下去的最好的机会,众人这次心很齐,拟定了条款,谁也不许做龙泉山庄的生意。这才有了万凌云降价,也没人理会他的局面。
万凌云着急了,跟几个老狐狸没谈拢,便来找于寒舟,要跟于寒舟洽谈。于寒舟不理他,他便扣了于寒舟的货,逼得她不得不去见他。
“卑鄙!”小严气得骂道,“无耻!”
差点把信撕了。
“心真脏!”他厌恶地道。
于寒舟见他这么气,好笑一声,倒了杯水递过去:“不要生气。这有什么?狗急跳墙,倒是好事呢。”
小严则道:“姐姐别辱狗了!狗能看家护院,对主人忠诚,他比得上一根狗毛吗?”
气呼呼地坐下,接过杯子,仰头饮尽。
“好,好,是我说错话。”于寒舟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气呼呼的模样,好笑摇头,说道:“他要见我,必定做了万全的准备。手段么,无非是来软的,或是来硬的。”
“他敢对姐姐来硬的,我饶不了他!”小严寒着脸道。
少年这几年跟在她身边,见了不少世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模样,这时寒下脸来,竟也有几分吓人。于寒舟笑了笑,说道:“他不敢。”
除非他疯了。
“如果我没猜错,他会来软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于寒舟笑着道,眼里有着淡淡寒光,“我们不一样。我们跟他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