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谢太后洞若观火的眼力不难察觉,赵禥故态复萌肯定跟贾右相有关,考虑到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不打算再跟赵禥继续纠缠,遂气不打一处地转身而去。
殿外寒气逼人,如水的月光像是要冻结成冰,比天气更让谢太后心寒的是这个和阿斗一样扶不起的皇上。
“必须得好好跟贾右相谈谈!”谢太后寻思道,“他太像亡国之君了,哀家可不想做亡国的太后,纵使无力回天,哀家也要殊死一搏。”
不知不觉间,她走回了慈宁殿,念及苦苦等待皇上的胡贤妃,她掉头往慈元殿而去。
殿里的人都在翘首以待,他们希望谢太后能把皇上请将过来,然而事与愿违,谢太后返回时仍旧是一个人,跟随她的仅有一众太监和宫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只见她走近来拉起胡玉莲的手说道:“贤妃,你暂且放宽心,虽然哀家今夜没能把皇上请来,但即便只是看在焯儿的份上,哀家也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心里还在犯嘀咕的胡玉莲用力点了点头。
谢太后离去后,她大惑不解地问道:“贵妃、德妃,本宫不是在做梦吧?太后,太后今夜竟然如此在意本宫。”
“妹妹,本宫也很纳闷儿,不过,太后是真心喜欢焯儿,爱屋及乌,她心疼你也不难解释。”杨如玉道。
“太后的态度突变可能是跟焯儿有关,但肯定还有更深层更复杂的原因,本宫担心她出尔反尔,所以我们还得拭目以待。”全玖道。
“莫非她和贾右相之间发生了分歧。”胡玉莲大胆臆测道。
“你们都别再纠结了,虽然皇上现在走回了老路,所幸太后娘娘像是要跟我们同舟共济,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杨如玉道。
“贤妃所言极是!”胡玉莲的心总算平静了一些,她关切地说道,“夜深天寒,两位姐姐还是速速请回吧,本宫好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贵妃、德妃走了后,宫女、太监也尽皆散去,空荡荡的內寝之中仅有胡玉莲一人。她毫无睡意,瞪着双眼看着殿顶发呆。
良久,她喃喃自语:“看来本宫还真是爱上皇上了!否则,皇上的放纵不会让本宫伤心欲绝,贵妃、德妃不就泰然自若吗?又或许,他们未曾真正拥有,也就谈不上失去,皇上真心爱过本宫,现在他移情别恋了,本宫这才肝肠寸断。”
“儿女情长倒还在其次,若是皇上重新受制于奸相,不仅不助我等一臂之力,反而破罐破摔,那大宋就真是气数已尽。”
“不对,还有太后!”想到这儿,胡玉莲的精神为之一振,“太后毕竟是皇上的母后,而且跟奸相的关系非比寻常,若是太后能倒戈相向,我等的胜算又会大增。”
“本宫是否应该主动出击,力争赢得太后的支持?”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她很快就开始犹豫起来,“太后城府太深,还是不可轻易相信,即使要跟她正面接触,也必须先征求左相大人的意见,绝不能贸然行事,以免弄巧成拙。”
“本宫得尽快把太后的异常禀告给左相大人才是。”她又寻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