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中谁不知道江晚晴女纨绔的名号,只是以往顾及相府眼中多带敬畏,可如今江相都已经入狱了,那些人的眼中已然换上了怜悯,嘲笑,更有甚者眼中流露出轻贱之色。
江晚晴跨坐在崔晏马上,一路回城,那些过往曾因江晚晴纵马掀了菜摊的小贩们来了神。
“啧,才去了和承央公子的婚约,看谁还能来护着她!”
“大庭广众和外男一乘,不守妇道!”
“她父亲都进了大牢了还未带悲戚之色,不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生怕谁落后了接不上话。
这些人说得热闹,江晚晴一个字都没有听得进去。
“崔晏,你放我下来吧。”
“放下你,你怎么进宫?怎么陈情?”
江晚晴不由得苦笑,曾几何时她也是脚踢六部的人物,如今乡野村夫,谁都可以对她评论二三,还能换取他人附和。
一夕间,天堂地狱,不外如是。
相府就在皇城根脚下,如今早被查封。
听着路边茶棚的人说,查封那日从相府抬出了不少宝贝。
有人艳羡,自然有人惋惜。
“江相历经两朝,也有些门生,怎么不见他们为江相平冤呢?”
一旁人笑他定是才入世,“这世上锦上添花多,哪里见到几个人能雪中送炭呢?”
有人不乐意了,将茶碗重重落在桌上,“怎的没有,才女左怜不就跪地陈情吗?”
众人顺着声响望了过去,见是一头戴纶巾的书生,纷纷大笑不止。
“你这书生,那江相怕是出不来了,这位左怜才女怕是也在折在里头。”
一团哄笑,江晚晴只觉得心中一冷。
左怜为什么会牵扯到其中。
崔晏低头,江晚晴的手绞在缰绳之上,生生给自己勒出红痕。
再往前行,果然讨论左怜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人嗤笑左怜不自量力,跪在宫外又如何,圣上连见都不肯见她。
更远处,左怜穿着一件蓝色衣袍,额角已经撞出血痕,可依旧不停,口中只不断重复:“民女恳请圣上彻查江相一案。”
宫门两侧的守卫谁也不看她,任由她在那里声嘶俱裂。
江晚晴下马脚本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亏得崔晏在身后拽了一下,可马上她就挣脱掉崔晏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向左怜。
左怜一日有余未进食,一时也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只是将动作和话不断地重复,江晚晴走到她身边时,左怜眼神已经涣散,手臂露出一半,那道张牙舞爪的黑纹几欲缠绵她的手腕。
见到江晚晴,左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双唇,“江伯父他——”
江晚晴抱住她,“别说了。”
她从未想过有人会这样帮她,从前的陆应淮带着目的接近她,如今的左怜跪坐在这里,赌上左家,赌上她未编纂完的前朝书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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