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女儿家的平常发髻,却独有塞外女子的明艳与活泼,她见众人的目光聚集,不禁害羞的低下头,浅浅一笑,两颊生晕,竟是明艳不可方物,让在场多数青年男子都动了心,连太子也不禁多问了一句,“敢问公主为何独独青睐大楚男子?”
太华公主的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却又带着独有的稚气,“因为大楚的男儿都是文武双全的,不像哥哥们,只知道练武。”
她一番话惹得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不少人暗自摇头:果真燕人都是群蛮夷,不知道学习文化,连她们自家的公主也瞧不上这些光是四肢发达的蠢人。
敖泽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地对隆庆帝道:“太华自幼被宠惯了,请皇上并太妃恕罪。”
庄康太妃倒是一下就喜欢上这个直爽明丽的女子,只是点头微笑。
可锦瑟却倒吸了一口冷气,直直地盯着这个太华公主,眼光久久不肯离开!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在阁楼上残忍地将燕儿肢解的‘小大人’!怪不得她一直称敖泽为二哥,本来以为她是个男子,没想到竟是女儿身,还是大燕皇后的掌珠。
当日阁楼上残忍的一幕,锦瑟久久不能忘怀,她实在不能将那件事与眼前娇滴滴的公主联系起来,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还是这太华公主现在的做派根本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装出来的,谁娶了她非得倒大霉不可。
思附间,却听敖泽说道:“我这妹妹,自幼就喜欢大楚文化,所以父皇和母后找了不少楚人做她的老师,她说最爱大楚的古琴和剑器舞,便也学了几年。”说着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太华公主含羞道:“太华不才,愿意一舞请大楚的天子并皇亲们品评。”
众人见她要下场献艺,全都鼓起掌来,都好奇这个公主是不是真的色艺双绝?
太华脱下外面的大髦,露出里面白色绣梅花的锦袍,这袍子一看便价值不菲,冬衣都会显得人特别臃肿,而太华这一身衣服却仍旧将她玲珑的曲线凸显出来,只听她清泠泠地声音在场中响起:“不知哪位公子可借剑一用。”
话音未落,早有无数世家子弟献起殷勤,太子也微微一笑,竟将自己的佩剑解下,放在梅花小几上,温和地道:“便用此剑。”
众人一见太子将佩剑都解下来了,哪里还能跟太子相争,立刻都缩回了手,太华公主盈盈上前,福了一福礼貌地将佩剑接过,长剑出鞘,发出一声龙吟,太华公主暗赞一句,长剑点出,人便如蛟龙一般,舞了起来。
唰唰唰,只见她上身不动,中腰不移,却在地上如龙般游走,裙衫半敛,堪堪遮住她的绣足,众人只能见她脚下如踩了滑轮般,更似踏水而行,身姿曼妙以及,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震天的喝彩声便即响起。
此刻锦瑟身后,早有世家小姐不满起来,嘟囔着:不就是一个剑器舞吗,有什么了不起,值的大家眼睛都看直了吗?我们大楚的女子又不是不会,宁舒郡主的剑器舞就不比她差!
宁舒郡主见这太华公主的剑器舞,跳得比自己还好,便颇有些不自在,再听了身后人的议论之下,更是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将一尊醇酒凑上唇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在偷偷打量,预备着如何整整这个公主。
锦瑟看了她的举动暗自冷笑,她便是一直这么装温柔、装纯真,连自己都骗过去了,不过,整不死自己,可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事。
太华公主反手一剑,掣电入云,直看的众人神魂颠倒,咦地一声,却见她飞身半空,抓住剑柄,稳稳地落在地上,剑尖前点,柔荑做剑指,女子的英挺之气尽显其中。
“好!”看惯了江南柔弱女子的大楚男子,全都对英姿飒爽的太华公主起了莫大的好感。
可是,渐渐地,女眷上的小姐们竟都有些酸酸的感觉。剑器舞本就源自大楚,难道要被一个外邦女人比下去吗?
那些世家小姐纷纷鼓捣宁舒郡主,请她出场代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是宁舒郡主十分犹豫,毕竟太华公主是敖澈的妹妹,自己这么做,会不会令敖澈不快?
说着,抬眼望着酒席对面,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敖澈,只见敖澈一双清凉的目光射在宁舒郡主的脸上,微微一笑后便缓缓颔首,宁舒郡主开心极了,立刻起身道:“皇上、太妃娘娘,宁舒想与太华公主同作一舞。”
“嗯。”隆庆帝也看的开怀,恩准了此事。宁舒郡主羞答答地上前问敖澈要一柄佩剑,看的诸人掩嘴匿笑,敖澈脸一红,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白朗轩。白朗轩将自己的佩剑递与了宁舒郡主,二女便在场中开始了另一轮的‘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