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仇贵妃一袭鹅黄色百蝶穿花衫迤逦于地,上面照着绣边浅绿对襟纱衣,腰间系着素色的白月腰封,万千青丝被一套羊脂玉打造的木兰花簪绕在头上,梳成最简单的抛家髻,还留出一撮散在胸前。
脸上画着淡淡的梨花妆,小巧的鼻子下,一张樱唇,说不出的温柔妩媚。
锦瑟暗暗点头:怪不得她敢与权势熏天的李贵妃同朝争宠,比起李贵妃的尊贵奢华,她自有属于自己的特色,纤细温柔,哪个男人不爱呢?而且她的清秀婉约比起失之刚硬的关美人更胜一筹,不得不让锦瑟暗自怀疑,她是否也是楚人?
“不知哪位秀女被咬伤了?”
仇贵妃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娇媚动听,又夹杂着无限温柔,不禁给人想亲近之意。
众秀女的目光都像地上的宛如看去。
“我?”宛如纳纳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回头去瞧锦瑟。
仇贵妃微微一笑,那笑容竟比天上的皓月更加美丽明亮,放佛化作一抹淡淡的月光,围绕在你的身上,让你有一恍惚的沉醉。
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锦瑟微微一蹙眉:这笑容…这笑容为何如此熟悉?
脑海里一幅又一幅的往事浮现,可为什么想不起关于眼前女子一星半点儿的记忆?还是自己并未见过她,只是她的笑容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合?
仇贵妃微笑着招手,宛如竟不自觉地朝她走去。
“放心,本宫会找最好的御医帮你医治。”关切地略带惋惜的声音,让宛如心中一暖。
“可…可我明日还要参加大选呀。”
宛如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伤在哪里,需要治多久,会不会耽误明日的选秀?
她这话出口,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讪笑。
晴若姑姑眼睛一横,笑声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锦瑟心疼地看着她,走上前去,抱住她颤动的双肩。
宛如黑葡萄般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无措地环顾着四周,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何会引来嘲笑?
晴若姑姑上前一步,“多谢仇贵妃美意,只是这秀女现在还未出北苑,理应由奴婢负责,奴婢会立刻请御医为她们医治,夜深露重,娘娘还是请回宫休息吧。”
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虽然言语客气,但那疏远的淡漠是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的。
仇贵妃也不生气,只是淡然地说:“这大明宫闹黑蚂咬伤人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晴若身为北苑掌管秀女的姑姑理应注意,却不想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岂不是害了这秀女的一生?”
“什么意思?”
宛如一下子就懵了,她当然知道这个秀女指得是谁,什么叫害了自己一生?难道被黑蚁咬伤是要送命的吗?
仇贵妃脸上闪过的不忍是众人都能看见的,她缓和下语气安慰宛如:“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忍痛医治几日就会好,只是不能参加明日的选秀,有些可惜。”
“不能参选?”
宛如惊呼一声,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致命打击了!临出府前,自己的父亲反复叮咛,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铩羽而归,周家满门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娘娘,求您让我参选吧。”
宛如跪在地上拉着仇贵妃的衣角,苦苦哀求。
“快起来。”仇贵妃忙用眼神责令身边的大宫女毓秀将宛如扶起来,“不是本宫不让你参选,实在是…是你的伤需要及时治疗。”
宛如泪如雨下,依旧哭求着,最后闹得人群里的华裳和含烟颇不耐烦,含烟从腰间的包裹中掏出一枚小镜,锦瑟没来得及阻止,含烟就已经将小镜送到宛如的眼下,颇为幸灾乐祸地说:“你瞧你的脸,要真是去参选,难保不会将皇上吓死!”
“不!”
看着镜中满脸红点,几乎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自己,宛如惊叫一声,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全身,心脏砰砰跳的极快,就像是要跳胸腔一般,这副鬼样子自己还如何参选,不能参选就无法得到皇上的宠幸,没有他的宠幸,已经濒临险路的周家恐怕即刻就会土崩瓦解,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哥哥,还有未满三岁的小侄…。不!
“所以贵妃娘娘不让你参选实在是为你好,你这副鬼模样,难保不会因此惹祸上身,皇上见了,还得找个道士驱邪作法,除妖抓鬼。”
华裳冷傲地望着地上浑身发抖的宛如,语气里是不屑一顾。
周围的秀女看着全身痉挛的宛如展现出各色的表情,同情怜惜者有之、冷漠不屑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更加充溢其间。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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