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太子有意维护,那日长生殿,我就要华裳好看!”
锦才人捏着拳头,气鼓鼓地说。
“她现在被囚禁在沁芳阁也够惨的了,锦素妹妹就不要那么生气了。”思美人轻叹一声,劝说道。
锦才人愤愤不平地道:“她惨?她有什么资格说惨?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倒是咱们,刚刚进宫,就守了空房。”
思美人神色黯然,如果不是华裳,自己的宠爱正如日中天,如果说不怨她是不可能的,只是思美人素来温柔恬静,不喜多事而已。
“烟罗参见思美人、参见锦才人。”
锦瑟在还未走到亭前时,远远地就开始行礼,为的就是不让她二人怀疑自己偷听。
“四皇子妃!”
思美人起身回礼,口中如是说。
锦瑟暗暗赞叹这思美人真会做人,既然宁舒郡主不在,她所幸将侧字省略,也算是讨了自己的欢心。
“烟罗来的正好。”
有了上次的同仇敌忾,锦才人和锦瑟十分熟络。
“你说这华裳是不是罪有应得?”
锦瑟被拉进亭中坐下,萍仪自觉地退到亭外看守。
“烟罗现在考虑的倒不是这个。”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充满忧虑。
思美人和锦才人面面相觑同感诧异,按理来说,文宗皇帝病重与这个四皇子侧妃没什么关系,她只需表面上担忧即可,犯得着如此吗?
锦瑟似乎看出二人的疑惑,低声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烟罗担心的是自己。”
“怎么说?”
思美人和锦才人见锦瑟如此坦诚地和她们亲近,都是大生好感。
“父皇万一病重,到时有谁来给烟罗主持大婚?”锦瑟凄凄艾艾地道:“烟罗虽是燕女,但身份地位,比不得四皇子府中高贵娴熟的楚国公主,到时在没了父皇的支持,恐怕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言下不胜忧虑。
原来是因为这个。
二人都是恍然大悟,心想她的担心也不是全然无理,众所周知她的婚事是文宗皇帝亲口所赐,太子如若登基,是不是看好这门婚事都是说道。
想到青萝,二人不约而同的联想到自己。
太子登基,自己岂不是立刻就要成为过气的太妃?
“两位姐姐,烟罗说句大不敬的话,你们也要提前做准备才是。”锦瑟故意凑上前,神神秘秘地道:“我在椒房殿时听闻,大明宫有生殉的习俗,特别是那些没有孩子的妃嫔,一旦皇上不在了,多半是要被勒令殉葬或者出家为尼的。”
思美人和锦才人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些传闻她们都是风闻的,只是从来没联想到自己身上。
“你说华美人是哪根筋不对,明明知道自己有病,却偏要挑这个节骨眼侍寝,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全家的性命吗?万一父皇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尹家可抄家灭族的大罪!”
锦瑟漫不经心地诱导着二人。
“你们说…华美人会不会是太子故意送进宫来?他!”联想起太子为华美人求情的前因后果,加上对尹信弹劾李贵妃的事稍加推测,锦才人不觉掩口惊呼,大声地猜测起来。
“胡说!”
思美人脸上变颜变色,斥责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如何宣之于口?若被有心人听去,这可是挑拨皇上和太子不和的大罪,妹妹再别说这样的话了。”
锦才人自知失言,羞愧的低下头。
思美人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何尝不怀疑?
锦瑟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忙岔开话题,又开始谈起别的,三人聊了好一会,思美人和锦才人才离去。
锦瑟独自一人坐在观雪亭中,遥望着烟波浩渺的曲江池。
敖海,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又过了几日,文宗皇帝还是没有清醒的态势,整个大燕几乎乱做一团,原本焦急的太子在一些朝臣的撺掇下,终于开始着手处理朝政,并且大着胆子连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都一同处理了。
二皇子敖泽虽然不甘心,可敖海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自己这个二皇子又能说什么呢?
看着蠢蠢欲动的太子,锦瑟心中十分高兴,他终于按耐不住,露出马脚!现在是该让文宗皇帝苏醒,看看自己这个好儿子的时候了!
再与李贵妃通气后,翌日,文宗皇帝就已转醒。
当然,对外的口径是在全太医院全体的太医合力救治下,才得以转危为安的。
彼时,李贵妃守在榻前哭得跟泪人一般,二皇子敖泽如释重负,太子也十分欢喜,显然一派孺目之情,可暗地里怎么叫可惜就不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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