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松软的枯草,便来到院中唯一的一处房屋前,屋门是半开着的,想必是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
叶菀轻推了一下屋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嘎’声,并伴随落下一簇灰尘,叶菀被灰尘呛到,掩起口鼻咳了几声,屋中只有一张床和一张软榻,因为空旷竟能听见回响,每发出一声动静,就好像有人在回应一样。
房屋早已没人居住,到处破烂不堪,月光从已经破碎的窗中照进来,倒省了用火烛照亮的麻烦。
叶菀在屋中走了一圈,发现地上的青石板有好几处碎裂,看来这件屋子若想重新利用,得要费大力气翻新才行,在宫中动土木不是件小事,需要经尚局仔细研究斟酌,最后还要皇帝应允。
叶菀想了想事情的繁琐程度,心中立刻打消了翻修小院的念头,便不打算在多呆,可就在她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墙角处月光照亮的地方写有字迹。
那处字迹并不明显,若不是月光恰巧照在上面,夜里根本不可能看到,叶菀走过去想要看的清楚些,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墙上写的是什么。
可那些称不上是‘字’的符号,显然并非有人乱花上去的,这些符号写的十分整齐,应该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只是无论怎样也看不明白。
叶菀继续在墙壁上寻找,又发现了好几处,写的符号也各式各样,看笔迹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这人为何要将这些怪异的符号留在墙上?这里曾经住着的人又是谁呢?
叶菀想的出神,没有察觉有人进了院子,直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时,她才惊惧的回过身。
钟念提着一盏油灯,意外的看着叶菀,说道,“怎么会是娘娘?奴婢还以为是哪个睡不着的宫人出来瞎晃呢!娘娘大半夜的怎么到这来了?”
叶菀轻抚了两下胸口,说道,“我晚膳吃的多了胃里积食,难受的睡不着就出来走走,记得这里还有一处空院子,便想来看看,住在紫竹轩里许多年,还不曾随意走动过呢!”
钟念无奈的叹了一声,“娘娘若是想看,等哪日白天奴婢陪您看就是,您怀着身孕,大半夜的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想叫个人帮忙都找不到,娘娘方才路过前院时,怎么不想着叫上奴婢。”
叶菀见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笑着解释说,“今个儿我就是心血来潮走到这里了,原也没想着要过来的,就是觉得寝殿憋闷,想四处走走,想着这个时辰你应该早就歇下了,便没有叫你。”
“奴婢睡下了可以再起来,下次若有这种事,娘娘一定想着叫奴婢。”钟念边说,边环视破败的屋子,“娘娘方才在看什么?连奴婢进来都没有察觉。”
叶菀将她拉到最先发现的那行字符旁,指着墙上的涂鸦说,“这些字符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这间屋子的墙上还有很多类似的字符,我总觉得它们应该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可是看了半天也看不懂。”
钟念盯着墙壁看了一会儿后也摇头道,“这些字符很奇怪,不像是一种语言,可也不是符法,咱们在紫云山一直跟随师祖研习符咒,不可能会不认得。”
叶菀凝神盯着字符,突然觉得似有一股力量将她往里拽,她不由自主的身手触摸那些字符,可刚一碰到,身体便似被雷击中一样,尖锐的痛充斥了每一处肌肤。
钟念突见她面色异常,连忙将她的手从墙上拽离,手掌离开墙的一瞬,被雷击的感觉瞬间消失,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钟念紧张的问道,“娘娘怎么了?这些字符有什么异样吗?”
叶菀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时说不出话来,钟念心中焦急,急于想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便也想伸手去摸那些字符,可叶菀却一把拉住了她。
“不要碰!这些字符中的力量太过强大,咱们根本不能抵抗。”钟念震惊的看着墙上的字符,喃喃道,“这究竟是谁留下的?看上去应该有许多年了,竟还留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些字符在刚写时会是什么景象?”叶菀没有回答钟念的问题,而是起身继续看这些奇怪的字符,字符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却让她感到陌生,似乎与中原大陆中修行各派皆不相同,方才她被这股力量制伏的一瞬,仿佛感触到了极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