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像薄相思所想象的那样没辙,相反的是,他有辙得很,竟然伸手就去夺。
薄相思不禁有些着急了,月菲白是练家子,她怎么抢得过他?想到这里,她就想将脚一块用上,将月菲白击退。
可是,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月菲白却一点都顾不上君子,竟然用自己的脚缠在薄相思的脚上。他的手也不闲着,朝着食盒的方向而去。
薄相思不禁有些愠怒了。这个男的要不要这么小气!
脑中有了点思绪,薄相思这才发现,月菲白与她的位置,竟然极其地暧昧。
方才争夺之中,薄相思早就倒在了一块木板上。而月菲白的双脚缠在她的脚上,为了争夺食盒,他的手便不断地朝食盒的方向而去。也就是说,此刻他们俩的身体微妙地重叠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薄相思不禁看了看月菲白,确定他脚不红心不跳,注意力全在食盒上之后,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这么一松气,她拽着食盒的手也微微松开了点。恰在此时,月菲白的手正好碰到它。“砰”的一声,食盒便落在了地上。饭菜,也全都洒了出来。
两人的目光均看向它。薄相思很是泄气,倒是月菲白,明显地松了口气的模样。
随后月菲白便慢慢站了起来,整个过程中,他似乎一点也没发现方才和薄相思的动作多么亲近。
薄相思此刻正怒上心头,当然计较不了那么多。她连忙爬将起来,愠怒道:“月菲白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饿了那么久!”
月菲白从容抬了抬眸,没有解释什么。只见他慢慢走向打倒的饭菜,看样子似乎是想将食盒给收拾了。
但是,他还没走近,就有一只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老鼠先到达饭菜旁。
它“吱吱”地叫了两声之后,就咀嚼起饭菜来。而月菲白,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贯的从容竟然开始破碎,脸上竟然掀起了微微涟漪。
薄相思看得真切。她印象中的月菲白,从来就是一派云淡风轻,脸色苍白的样子。而现在,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只能说是,惨白。
怎么了吗?薄相思有点疑惑。
月菲白死死盯着那只老鼠,他的十指紧紧握在了一起。来不及了……
就在月菲白的手指渐渐松开的那一刻,薄相思看到,刚才还活蹦乱跳欢欣鼓舞吃着饭菜的老鼠,此时竟然哀叫一翻,紧接着两腿一蹬,就不省人事了。
薄相思惊了惊,往后退了好几步。它,死了。
饭菜有毒!
薄相思感觉呼吸都在变得逐渐沉重。难怪,难怪月菲白方才要执着地抢回食盒,原来,原来是这样……
月菲白想要不动声色地毒死她。可是,既然这样,他刚刚又为什么会反悔呢?
“看到了吧,人心叵测,”月菲白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沉默地蹲下身子将食盒给收拾了起来。半晌之后,他才慢慢道,“这就是你现在的处境,皇宫容不下你。走吧,相思,我带你出宫。”
他无法去解释什么,事实永远胜过雄辩。老鼠死了就是死了,他带给她的饭菜有毒就是有毒。而她会怎么想他,均是她自己的想法了。
“……嗯……”薄相思垂下头,轻轻点头答应了。微不可察地,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如果再待在这个地方,再留在月若迎的势力范围内,她绝对活不下去。天知道她躲过了今天,又能不能避过明天。
红烛也快要烧完了,在绽放着它最后的生命。明明这是光亮最盛,热量放得最多的时候,可是薄相思看在眼里,却觉得没由来地一阵冷意。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这大概,是对圆月最好的写照。
现在,这朵白玉盘正悬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冷的月光。凄清之意撒向五湖四海,惹得游子思乡,妇人思君,而薄相思,思上官权。
她跟在月菲白身后,慢慢地走着。她很清楚,她脚下踩着的,每一块石板每一粒沙,她所经过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是那个人的。
如此想着,思绪便飘远了,而她行走的双脚,也慢了下来。
在前方探路的月菲白突然感到身后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微弱,慌忙回头,便看到薄相思已经和他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他皱眉看着她,而她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
“相思,快跟上,”月菲白运用内力,将声音传进了她耳里,“等会巡逻的人会过来,若是我们暴露了,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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