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边干边想:阿叔啊!那等得我们搞完这壶酒啰?****早就攻进来了,管他刻,能喝得几多算几多。
陈次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改刚才悲戚的表情,冷笑一声,面色变得异常的平静。
“报告!”一个壮丁头目跑进来,“寨主老爷!解放军已经打到寨子门口,离我们祠堂不远了,嫩子办?”
“嫩子办?继续给老子打!还想嫩子办?”陈次山头都不抬说了一句,手上的烧火棍撩向炭火,“噼噼啪啪……”火星四溅,堆积的,已经烧成红白色的炭火轰然倒塌,变成了一小堆,炭火剩下不多了……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最后炭火的燃尽。
“报……报……报告!”陈天雷的副官头上缠着绷带,满脸是血跑进祠堂,一脸的狼狈相,几乎站都站不住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陈天雷的贴身侍卫。看来,局势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慌什么?老子还没死!”陈天雷不愧是打过无数大仗之人,死到临头还能“镇定自若”。其实,不是他不慌,慌了也没用,也难逃一死,不如笑对生死还好。
到这个份上了,这小子还能这样沉得住气,处事不惊,难得呀!难得!看来我们陈家还是有人才的。陈次山赞许地点点头。
“****打到哪里了?”陈天雷问。
这还用问吗?祠堂外面枪声大作,且越来越近,解放军分明已经攻到大门口了。副官不再言语,只是用手不停地擦着脸上流着的血。
“你们蒋委员长不是说过吗?不成功便成仁,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你们都出去,把门给带上!都到门外去!”陈次山冷冷道。
副官和卫兵都没有走,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陈天雷,等待陈天雷最后的命令,在他们心里,既然长官要死,那就死在一块吧!
陈天雷想,现在也用不着他们保护了,便朝门外挥了挥手说:“你们出去吧!”副官无话可说,拱了拱手,向几名卫兵挥了挥手,一起退出祠堂,并关上祠堂大门。
祠堂里一片黑暗和宁静,仿佛外面的激战跟这里毫无关系似的。“天雷,走!我们叔侄两最后给老祖宗磕个头。”陈次山拉着陈天雷,来到那个巨大的牛头下,站在大香案前,分别上了一炷香,然后跪拜,分别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凝望着牛头。
陈天雷心想:现在什么时候了,还磕什么头喔?等会直接就见老祖宗了。
陈次山拉着陈天雷的手,眼睛望着牛头说道:“陈家的老祖宗,不孝陈次山这回可没有辜负祖先的期望,总算为陈家留下一根独苗了,从此,陈家不会亡,有天雷在,必能为祖先争荣耀,你们可以放心了,次山也可以有面目去见你们了。”
陈次山这番话,什么留下根了?什么有面目了?什么光宗耀祖了?听得陈天雷莫名其妙,左顾右盼,弄不明白话里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