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抱不要紧,一抱就给秋花整了个噩梦。
他见秋花的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什么,又听不清楚,就将耳朵挨近她的嘴唇,这下他可听清楚了。
“别别别,别勒我脖子......“
”我我有公子,他腰缠万贯,勒他......”
......这朵秋花,怎么胆子那么大呢?
第二天早上,秋花照例爬起来煮早餐。
“小秋花准备一下,我们去月牙城,今天动身。”叶卷地声音在秋花后背响起,带有重重的鼻音。
“去多久?”
“呃,一周。”
一周,大概二十三号能回得来,还好还好,能回来。秋花暗暗盘算。
秋花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胭脂,还特意去?了明德路的添喜铺买了大包小包的糖,因为公子好像真的挺喜欢吃甜的。这次她学聪明了,特意跑去添区,还问了小二这糖什么意蕴才买的。秋花走后,小二看着她,手里还把玩着一个黑衣大哥给的一小块碎银,想到他的要求,小二不仅打个寒颤,暗骂他是变态。
黑衣大哥:“待会有个带玉牌的姑娘过来买糖,你哄她买喜糖。”
无知小二:“大哥,我们这儿买卖讲的你买我卖是心甘情......”
黑衣大哥:“事成之后一锭黄金。”
无知小二:“哦豁,那大哥想要她买怎样蕴意的糖呢?”
黑衣大哥悄咪咪地靠近了小二的耳朵:“我们公子想和她......”
......所以小二最后坑蒙拐骗,拿下那锭黄金。
出发之前,秋花还戴上了一副面帘,尽管她觉得很多余。
叶卷见了秋花,挑了一下眉,道:“秋花可以不必戴面帘,上次出街也没戴嘛。”秋花觉得很有道理,就将面帘收了起来。
去月牙城的车程很长,几番辗转终于到了。秋花晕车晕得厉害,胃里排山倒海的,叶卷看着她难受,自己也不好受。账本也不看了,就搂着她让她睡得安稳些。终于是在第三天到了月牙城,下午便到李府。李府给叶卷安排了一个住处,名为倦识阁。
叶卷见李柯闻,作了个揖,寒暄了几句,转头让秋花摸索一下住处,便离开了。他并没有问住所在哪里,因为叶卷相信李柯闻会给他一个好住所的。
她点了点头,独自走在倦识阁的路上,里边有两个房间,自然是自己与公子一人一个咯。这李府倒是比叶府好多了,她暗想道。她打开写着“识”的房间,里边纱幔轻轻飘动,梳妆镜前各种胭脂玉簪,墙边挂着些许水墨画,地上堆了一沓厚厚的书卷,还放了一把素琴。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千金小姐的闺房。
“谁在那儿?”一声温温雅雅的声音传来,像是黄莺出谷,听得秋花心里一颤一颤的。随后一个窈窕的身姿缓缓从纱幔里隐现。秋花看清了她,腰如折柳,目如流光,广袖逸飞,嫣笑倪妮,发如垂柳随风动。秋花的心止不住砰砰跳,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
“嗯?”一声短短的单音节从美人的鼻子里哼出来,提醒了秋花。
“哦!我乃叶府叶二公子带来随身丫鬟,名为秋花。不知此为小姐的闺房,失礼失礼。”秋花缓过神来,连连行礼,连连道歉。
“无妨。”
这一清冷的回答让秋花的心颤了下,她觉得很匪夷所思,怎么李府会让公子和一位小姐同个阁楼一起住,想到此,她惴惴不安。
“我的丫鬟出府买东西了,姑娘可否帮我梳个髻?”女子拨开珠帘,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她随后吩咐了丫鬟倒茶。
“自然可以。”秋花眯了眯眼,看着这一珠帘,很是欢喜,她认得出来,这是阿古屋珍珠,珍珠泛着粉银的光。不过秋花很快就收回了眼,跟着她进了闺房。
“我名为李识。”她看了一眼站着的秋花,自顾自地画起了眉毛,秋花也没闲着,抄起梳子就给她梳头。
“叶公子身边什么时候有一个贴身丫鬟的?”沉默了很久,李识开了口,“倒有听说前段时间收了个奴婢。”
秋花不知怎么回她,就索性闭嘴了,毕竟沉默是金嘛。
“李小姐,这一周叶公子都住在倦识阁,是......在这儿吗?”
“是啊,倦就是他的房间啊。”秋花正在梳头发的手一顿,蹩了下眉,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这成何体统啊。
尽管秋花十分不乐意叶卷和一个女子同住一个阁楼里,但也还是若无其事地去了李府的丫鬟住所,那儿叫未柳院。秋花几乎不怎么说话,那些丫鬟在她身上找不到八卦就自认没趣不同她讲话了。
“诶,你知道吗,叶府的二公子来咱们府上了!”
“哦~就是李小姐的青梅竹马?”
“可不就是嘛,你说小姐与叶二公子能成吗?”
“我觉得可以。小姐将她的住所改名为倦识不就取了她的和叶二公子名字吗?不就证明小姐爱慕叶二公子咯!老话不还说吗,女追男,隔层纱。”
“对哦,还听说那小姐闺房里那珍珠门帘是叶二公子送的呢。”
“啊,这不就是两情相悦吗?”
......好个两情相悦,好个女追男。秋花对着未柳院里的柳树生闷气。
“对了,听说叶二公子风度翩翩,真的好想......”
“你可别想了吧,咱们可只是丫鬟。”
一阵大风吹了过来,柳条在抖动,丫鬟们那两句话轻飘飘地吹进秋花的耳里,她愣了一下,忽而觉得没有那么不高兴了,并且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她细细揣摩了一会,才惊觉,原来那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