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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笙禾轻吻她的手背,笑道:“感谢吾妻之信任。”
“幼弟既亡,你母亲与长姐为何亦随之而去?”倾沐仍有疑惑,记得路笙禾的母亲与长姐是在幼弟之后离世。
路笙禾解释:“祖父认定我杀害幼弟,对我另眼相看,认为我较那孽畜更胜一筹,故决定将我也纳入继承人选,与那孽畜竞争。孽畜视我为威胁,对我百般折磨。长姐竭力护我,但在路家,女子地位卑微,她无力发声。每当我遍体鳞伤,长姐便泣求祖父,孽畜因畏惧祖父,不敢取我性命,却对长姐毫不留情,对她施以极刑。若非为了我,长姐宁死亦不愿留在路家受辱。”
“及至十八岁,祖父在我们之间犹豫,难以抉择继承人。孽畜感祖父偏袒于我,却又不敢直接对付我,只好自残。彼时我外出办事,归来时已迟,只见长姐血染衣襟,倒地不起,浑身冰冷。我欲送她就医,却被祖父派来的人阻拦,只因那荒谬的家丑不可外扬。”
路笙禾言毕,眼神转寒,透露出几分恨意。倾沐连忙握住他的手,以示慰藉。
“在我苦苦恳求之下,祖父终允家庭医师前来,但为时已晚。长姐颅骨受损,缺氧过久,陷入深昏迷。更令我愤怒的是,医师发现长姐曾遭凌辱。望着长姐多年累积的伤痕,我怒火中烧,怀抱长姐,持刀闯入孽畜之室,当着长姐的面,一刀一刀将其刺死!”
他眼中满是怒火,当年情景历历在目。
倾沐察觉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忙将他的手贴于自己的脸颊,以温暖传递。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路笙禾低头,望着如猫般依偎的女孩,心生柔软。
“我无恙,”他笑道。
倾沐轻应,又问:“为何言长姐当年已逝?”
路笙禾叹气:“路家不容废物,祖父若知长姐失去联姻价值,只会命人将她遗弃。”
倾沐倒吸一口冷气,何等冷血方能做出此等行径?
“路家女子,仅两用:一为生育路家后裔,二为家族利益联姻。她们只能依附男子生存,一旦失去价值,唯有死路一条。”
倾沐蹙眉:“那长姐……”
“是二叔,他助我瞒天过海,宣称长姐已逝,私下将她转移到此疗养院。这些年,除二叔外,无人知晓长姐尚在人间。”路笙禾道。
倾沐闻言,神色复杂。路正雄此人,善恶难辨,倾沐难以揣摩其心思。
“那路擎明如何得知?若他告知路家,该如何是好?”倾沐又起忧虑。
“不会的,”路笙禾坚定道。
倾沐却不信:“你怎知他不会?他与你有仇,必会寻机报复。”
路笙禾未多解释,只模糊道:“长姐既已‘逝’,他言或不言,皆无关紧要。”
倾沐未被说服,却也无言以对,只得点头默认。
“既然如此,长姐未得葬礼,如何安息?”倾沐认为亡者应入土为安,如此不明不白,灵魂怎能安宁?
路笙禾语气沉重:“先行火化,骨灰暂放寺中供奉,待一切尘埃落定,我再迎她归。”
见他黯然神伤,倾沐心痛难言,只能将头靠在他的胸膛,默默给予安慰。
在倾沐的抚慰下,路笙禾渐入梦乡。倾沐见他不安的睡颜,心疼不已,不敢妄动,恐惊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