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这一年的年节,战事频发的东吴天元元年迈着沉重的脚步过去了。对东吴以及曹魏来说,虽然过去了一个不堪回顾的一年,但未来一年依然难熬。
而在崖洲岛,经过大败朝廷平叛大军,辽东又打退了曹魏司马懿亲率的大军,几乎可以断定去掉了外患,崖洲岛的未来更加光明。
这个年节对于百姓们来说,不仅生活更加安定,还没有了一直笼罩在头上的朝廷大军威胁。使得岛上过年气氛更加热烈,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
当然了,琼山城还有一处地方是感受不到年节的欢乐的,那就是位于校场南侧一处戒备森严的大院落。是的,这就是崖洲岛关押重犯的监狱。
在监狱最深处,有一间相对干净的单人牢房。不错,相对于其他牢房杂乱无章,蚊蝇鼠虫乱窜,污水与屎尿齐飞。这间牢房所住的囚犯每日清晨起来,必定整理好身上破烂的衣裳,用一根布条束起乱发,打理一下胡须,然后会向狱卒讨来笤帚打扫监室,尽可能的使牢房干净整洁。
这让狱卒们戏称此人是岛内最干净的囚徒,没有之一。不过狱卒们也没有为难他,一来岛上有明文规定,囚徒除了劳动改造,不许任何欺凌行为发生;二来也是此人身份特殊,据说他是俘虏过来的朝廷将军,还曾经是君侯少年时的好友。
不错,这个关押在琼山监狱最深处的囚犯就是东吴南下平叛被俘的虎牙将军,这个马淳少年时斗诗对手,最后成为好友的山阴贺氏当代家主贺质。
山阴贺氏不仅文武双全,容貌更是俊美。贺质虽已年过三旬,且身陷囹圄,但依然注重仪表,极力维护这他名士风范。
这一日,贺质照例按照以往习惯,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衣着,打扫好阴暗狭小的牢房。然后静静的坐在那小小的窗口下,倾听着远处传来隐约欢笑声,还有一阵阵鞭炮声,幽幽叹息道:“年节到了么?不知山阴家中可还安好?”
“伯礼兄,近来可好?”牢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贺质一惊,就着窗口射进来的微弱阳光仔细打量来人。见牢门口几个狱卒簇拥下站着一位颀长俊朗男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却正是崖洲岛之主,自己昔年好友马淳马子厚。
“子厚,你是来给我送行的么?不知是赏我全尸赐我毒酒,还是枭首示众?”贺质苦笑道。
“难道伯礼兄欲尽忠孙氏,存了死志?”马淳抬脚走近牢房,打量着这个被贺质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陋室,打趣道。
几个侍从端着一张案几个两个蒲团进来,从食盒里取出五六个食碟和两个酒盏一壶酒,然后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马淳跪坐在蒲团上,伸手取过酒壶倒上酒,相请道:“今日正是年节,当年山阴时伯礼兄邀我前往赴家岳宴席,我才得以献上救灾之策,从此步入仕途,算来已有一十七年了。你我少年相知,相约匡扶天下,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想不到人到中年却各为一方,却是令人唏嘘。”
贺质举起酒盏一饮而尽,捋了捋胡须道:“子厚,当年你我少年意气,相约匡扶天下。我在中枢谋求统兵北伐,希望在先帝带领下一统中原,然后出将入相安抚百姓。你跟着子芳公治理地方,谋求一方安定。我们走的是不同的道路,说实话,你们这条路我是不屑为的。”
马淳点点头:“伯礼兄世代官宦,起点远高于家岳,小小一任县长确实不入眼里,何况我这寒门子弟。当初伯礼兄不计身份差异,对我平等相交,我是很感激的。”
贺质摆摆手,拿起筷子挑了块羊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片刻,缓缓咽下,然后又双手拿起酒壶,给马淳与自己的酒盏倒上酒,举手相让喝了一盏叹息道:“许久没有吃到膏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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