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膏腴之食了。子厚,若论天下知你之人,舍我之外或许也找不出几个了,所以当你威震东南之时我却刻意疏远,不愿与你再度接近。当年你来京口访友,我虽没有避而不见,但也只愿与你叙少年友情,却不愿再谈志向,皆出于此啊。”
“哦?愿闻其详。”
“如今我身为子厚阶下之囚,生死也在你一念之间。我不讳言,我是个怕死之人,所以当初不愿与你过从甚密,今日你来看我,我也愿倾心相告,但盼你能绕我不死而已。”
“好吧,既然伯礼兄能坦诚相求,不论当初你因何非要进言吕定公用重兵攻我崖洲岛,我都会饶你一命。”
“看来你已经知道平叛之策出自我口,那我也不隐瞒,畅所欲言了。”贺质拿起酒盏再度喝完。
“当初你进京救了子芳公以后,我曾劝你留在京城,因为凭你当初忠义的名声,陛下对你青眼有加,留在建业谋个一官半职绝非难事。况且还有凌氏兄弟与鲁文安(鲁淑)这些至交好友相助,以你之才十年内两千石唾手可得。
可是你却不愿把握如此好的机会,甘愿立下军令状南下荒岛,让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甚至笑你痴傻。可是我却知道你是有非常才能的,行事果决,否则也不可能只身前来京城解救子芳公,还能抓住一丝机会使子芳公成功获救。你绝对不可能做出匪夷所思的昏庸之事。
所以我后来一直关注你在崖洲岛所作所为,你招募流民开荒耕种,你制作火药增加战力。关于火药,我甚至怀疑你在冶县就已制作成功,只是假托仙公葛玄之名而已。为此我还专门派人前去冶县求证,虽然当地百姓语焉不详,但我调阅了子芳公当年战报,的确有仙法掌心雷的记录,故此我更加断定你一定有所倚仗才会南下荒岛。
但那时我还是不明白,你手上有这么威力巨大的武器为何不献给先帝?若是献了上去,助陛下北伐成功,凭着这个功劳封侯拜将,世代富贵绝不是虚言,何必还要南下受苦?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于是我派遣心腹伪作商旅常驻崖洲岛。这些年来,他们已取得岛上所谓的公民身份,或经商,或入你治下县寺为吏,源源不断的将岛上消息汇总给我。
你在崖洲岛短短几年便收服疍人,黎人,以厚贿阴结交州各地郡县长吏吸引流民入岛。还派兵打败了东南许多小国,将他们设为殖民地,这些小国只是看上去还由各自国主统治,实际上已成为你囊中之物,你就是他们背后的太上国主。
子厚,我听说你还派舰队北上,打下了亶洲四岛?”
马淳端起酒盏微微点头道:“不错,不仅是亶洲四岛,三韩以及曹魏的带方、乐浪两郡都被我攻取了。七月,你们南下平叛时,我并不在崖洲,而是北上辽东,和曹魏太傅司马懿会了会,略占上风吧。”
贺质倒吸了一口凉气,握着酒盏的手微微一抖,几滴酒水落在桌上,惊道:“连司马仲达都不是你的对手?”
“那倒不能这样说,我中了他的计策,进了他的伏击圈,渡河时被他半渡而击。不过我部士卒比较精锐,军备武器也远超过他,所以他吃不掉我,反被我反击损失了不少兵马。”马淳也不讳言,实言相告道。
贺质更加惊讶:“司马仲达天下名将,自诸葛孔明之后无出其右,就连当年先丞相伯言公(陆逊)也不敢正面与之对阵。子厚你能在中了他的计策后还能让他吃亏,可见你崖洲岛兵卒足可傲视天下了。”
马淳微微一笑道:“我部下十万大军确实可以横扫天下,只是伯礼兄既然知道我又雄厚实力,为何还要对我避而远之,难道你贺氏真的对孙氏那么忠心?”
“因为你的治政理念绝对不会允许我等世家大族存在。”贺质面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