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默了默。
君轻尘这样说着,看着云王的脸,与他斑白的发,泪水终于还是涌了出来。华徴嫆深深一叹,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
“尘儿,你怎么了?”云王听到了些声响,有些慌张,“不就是一张脸么,舅舅早已习惯了,这脸要与不要都无大碍,人生在世何以在乎虚浮面貌。”
“舅舅……”君轻尘极力的想忍着,可泪水却是控制不住,情绪也一时间杂乱的很,“舅舅,你说,是不是我娘,让你带上面具的?是不是,是不是,那些当年,说你甘愿自毁双眼,带上面具,离开鹃山远赴云来……这些都与我娘有关?”
云王沉默了,半晌才问:“尘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本是一个约定过永远不会说出的秘密。
“我?”君轻尘说着,笑了一下,心里却是更痛。握住云王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您目不能视,是不是也很久没摸过尘儿的脸,幻想着尘儿的样子了?”
云王听罢,倒是苦笑:“这样一想,是许多年没有摸过你的脸了。是尘儿长大了,舅舅也老了,不知不觉,你走得越来越远……舅舅能见到你的次数,也不多了。”说着,拿他有些苍老的手细细抚摸起君轻尘的脸。
“尘儿,你怎么,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君轻尘闭上眼,静静的站在那里任云王抚摸,痛心的问:“尘儿长大了,是不是长得很像爹?”
犹记小时候,他与舅舅特别亲,喜欢坐在舅舅的腿上摸着他的面具,想要悄悄揭开看一看里面的样子。舅舅就总是一手把他按在大腿上,笑着摩挲他的脸:“尘儿真是调皮,来让舅舅看看,是不是又长大了?”
他的每一次看,都是细细的抚摸,“哎呀,睫毛可真长,和个姑娘似的。这鼻子,倒是不像你爹,像你娘,恩……嘴巴是什么样子呢?舅舅想不出啊!”然后云王就会大笑几声,举起君轻尘,“尘儿长得好看,定然是像轩儿多一点。也还好没有全随了你爹的样子,正阳老弟估计是要松了口气啊!”
可此时,云王一点、一点的抚摸着君轻尘的眼鼻唇,却是越来越惊愕,越来越尴尬,越来越不知所措。
“舅舅。您看到了吗?”君轻尘颤抖着声音问,“尘儿,是不是像极了爹?”
“尘儿……你……”云王忽地松开了手,倒退了几步,双手颤抖着抬在身前,不住的摇头,“不,不是,不会……怎么会这样?我,当时轩儿明明说过,你是正阳的孩子,你怎么会?”
华徴嫆紧握着君轻尘的手,想象不到他此时的心情,但却能感受到他有多心痛。谁会想到,这样一次偶然的撞见,竟叫他们见到了云王真实的面孔。
那张,与君轻尘如出同模的脸。
若说君夫人与云王到底有些血缘关系,所以长得像,用在此处也实在勉强。云王的脸,除了多年被面具磨出的粗糙与坑洼,论五官,便可想到会是二十几年后君轻尘的样子。
“这就是二十年前你们都不肯说的秘密吗?这就是您来到云来的原因吗?”君轻尘苦笑,“与自己的表妹做出那些事……还剩下了一个孽障?难怪,难怪爹待娘一直冷漠,原来,是爹一直在承受……看着我这张脸,独自承受着委屈,隐忍了二十年?”
云王终于瘫坐在了地上,“尘儿,是我……是我的错。别怪你娘。我若早知事情是这样,当时……”
“当时,定然不会留我生路吗?”
“……”
“爷,别激动。”华徴嫆晃了晃君轻尘的手臂,“冷静些。好歹云王疼你那么多年,二十年前的事,里面一定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误会!”
这时,门外又传来苏清廉的声音:“听说轻尘带着徵嫆来了,我过来见一见他们。放我进去。”
守卫报道:“王爷,世子求见!”
云王此时备受打击,君轻尘也情绪不稳。华徴嫆见状叹了口气,过去扶着云王坐在了太师椅上,又推了君轻尘过去,像是在与云王谈话的样子,而后自己转身走到门口开了门,矮身道:“拜见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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