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讳言急匆匆地走了。一出正厅大门,他的身影就化作一道流光,转瞬消失在天际尽头。
“江寰在清宁宗内潜伏多年,只怕遭了他黑手的北宗门人不在少数。”目送着五屠君离开,聂曦看向镜心,“他的修为定是远高于秦康的,至少在筑魂境后期,甚至超凡境都不无可能。”
“不过,他现在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是已经返回魔界了。为什么被操纵的秦康会在这时候发作?究竟是巧合,还是他蓄意安排的阴谋?如果是阴谋的话,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被清宁宗的人坑害了这么多次,亏得你还能对他们的事情如此上心。”见她蹙眉凝神思索,镜心哼道,“不是只需要把魔族出现的消息传递过去就可以了么?”
“那是大哥的托付,而调查江寰本人,则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聂曦淡淡道,“魔族虽然在陆夙那里受了挫,却绝不会善罢甘休,有朝一日必将卷土重来。”
“江寰对中原的了解远胜旁人,不可能置身事外。到那时,我与他之间,也得做个了断了。”
“说得像是你们两个有过什么似的。”剑灵撇嘴,语气中带着些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溜溜的意味。
“你想哪儿去了?”聂曦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当初他几次出手帮我,虽然是另有所图,但我毕竟是受了他的恩惠。立场敌对,不还清欠下的人情,将来只怕会带来麻烦。”
“你倒是恩怨分明。”
“我向来如此。清宁宗的事情也是一样,虽说因为水韵和徐梁,我已经对北宗的印象分降到了最低,但方讳言不也是那儿出身的么?对事不对人,一码归一码。而且清宁宗毕竟是中原面向魔界的第一道防线,要是真的让魔族彻底渗透,定会后患无穷。”
听到她的后一句话,镜心的脸上却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抵抗魔族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他说,“难道不是剑屏么?”
聂曦摊开手:“这倒没错,但剑屏现在不是已经出现缝隙了?”
镜心不语,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她。聂曦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正要问怎么了,却听对方缓缓开口:
“如果……有能将剑屏修补如初的方法呢?”
“可以修补的话当然是最好了。”聂曦一怔,下意识答道,“但是真的有这种办法吗?”
“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镜心却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什么代价?”聂曦从他的口吻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连忙反问。
可剑灵只摇了摇头,简短道:“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说罢,也不给她再追问的机会,身形渐渐变淡,直接遁入了剑中。
而聂曦又在原地呆坐了片刻,才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解铃还须系铃人。剑屏是陆夙立下的,如果说有谁能将其修复的话,也只能是他本人了。
难道镜心的意思是说,想要修复剑屏,陆夙就会付出什么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