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股雄浑迫人的气势降临在这一小片空地之上。
耳边响起一阵古朴清幽的琴声,袅袅动听,将刚才因为那把子母剑所带来的阴冷感觉一扫而空。虽然在气势的压制之下无法动弹,但聂曦却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她能听得出来,这琴音对自己并无恶意。
但对面的几名清宁宗弟子显然不是这样认为的。他们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难听刺耳的声音一样,个个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龇牙咧嘴,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身体蜷缩起来,不断地抽搐着,最终这几人似乎终于禁受不住魔音灌耳的折磨,全都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聂曦以余光瞥向拓跋凛。青年显然也被这气势所压制,比起她来说程度更甚三分。他以剑拄地,竭力挺直脊梁,扬起头,死死盯着林中的某处地方。
聂曦顺着他的目光方向看去,便见从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君卿。
在他现身的那一刻,耳畔的琴音与肩头的重担都在一瞬间消隐无踪。
刚才的事情,是他做的?
青年这一出手,看上去像是给他们二人解围,但实际上却是从拓跋凛的剑下,救了这几个清宁宗弟子的性命。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又在暗处旁观了多久?他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心中疑窦丛生,聂曦警惕地看着君卿。
“虽说清宁宗的上层不会对这场选拔投注太过关注,但若是有将近十名内门弟子同时死在了一个地方,想必事后他们还是要查一查原委的。若是事态发展到了那个层面上,在下觉得,对你们二位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迎着两个人算不得友善的目光,君卿的嘴角依旧噙着温雅的微笑,缓声说道。
“在醒来之后,这些人不会留有半分关于二位的记忆,也就不会给二位带来任何麻烦。既然如此,何不就此收手,也免得惹火烧身呢?”
聂曦看向拓跋凛。后者并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君卿。
一者目光凛冽,一者神色从容。两人对视良久,拓跋凛终于做出了让步的表示。
子母剑在他的手中化作点点荧光,回归丹田之内。
“一个月内,我来找你。”丢下这句话,黑衣青年转身便走,身形很快隐没在树林之内。
直到他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聂曦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原来是对着自己说的。
……原来他还记着那个单方面定下的比试之约?
一时间聂曦无奈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君卿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挑眉,调侃道:“看来聂姑娘与拓跋兄,倒是结下了一段并肩作战之谊。”
“我姓宁,不姓聂。”听到他以真名称呼自己,聂曦心中越发戒备,淡淡道。
“聂姑娘不必紧张。”君卿唇边含笑,“在下与你们二位之间,是友非敌。”
说罢,他看向聂曦手中的古剑。
“这一带已覆盖在在下的神识之内,不会有暴露之虞。镜心前辈,何不现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