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聂曦点了点头,“走吧。”
然而作为提议者的君卿却并没有率先动身。青年的视线下移,落在了聂曦腰间的古剑上面:“上了南一峰,就算是正式进入了清宁宗的内部,监控的力度也会大大加强。到那时,任何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都会有引来注意、进而暴露身份的危险,两位可要小心了。”
他虽然说着“两位”,但告诫的主体却明显是镜心。
换言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还有什么需要面对面说的,现在趁早说完了事。等到上了山,再想像在下面时那样随随便便地现出身形,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镜心并没有对他的这句话做出任何反应。古剑依旧好端端地挂在聂曦的腰上,就好像是一件无知无觉的死物一样。
“算了。”聂曦吁了口气,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向着君卿扯了扯嘴角,“他就算不出来,我们也能交谈,不妨事。再说了,现在也没什么非得当面说不可的事情。”
说罢,她收回目光,在心中又加了一句。
况且,唯一事关重大到有必要面对面商谈的事情,只怕我们两个反倒都没有这个心思。
之前收下皎的信物时,虽然只是些许零碎的信息断片,但是聂曦相信,以剑灵的头脑,多半已能将真相推断得七七八八,只是没有能够证实的证据而已。
而从当时镜心宁可回到古剑中,也不愿意和他们一同在外面走的表现来看,只怕这个猜想也不是那么的令人愉快。一旦挑到明面上来,对于聂曦和他、和陆夙之间的关系,也只会起到恶化的反作用。
所以,在没到了不得不正视此事的时候之前,无论是聂曦,还是剑灵,都选择了对此事暂且避而不提的态度。
“也好。”君卿的目光在聂曦与古剑之间逡巡了几下,微笑道。“不过,还有一事,在下需要多言提醒聂姑娘一次。”
“北宗上下素来厌憎妖族,血池道自不必说,就连明月道也在他们敬而远之的行列之中。这件事,聂姑娘可曾听说过一二?”
“略有耳闻。”聂曦答道。似乎从前洛承云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她当时没太在意;君卿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提起这一茬,倒是让她有些好奇起来。“具体是怎么回事?”
“清宁宗与妖界交恶,缘起于三千年前的三界大战。”君卿娓娓道,“当年的情况略有些复杂,细究起来两边都无大错,却也都有做得不妥当的地方。矛盾在结怨八百年后达到了最顶峰,并且爆发了流血冲突,虽然旋即被当时的中宗宗主与明月道尊联手调解,但双方的关系却就此降到冰点,并且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得到多少缓和。”
“当然,这不是在下突然提及此事的重点。重点是,哪怕清宁宗可以对在北方安分守己的妖族视而不见,却绝对无法容忍任何妖族进入他们的领地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