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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杯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居然没碎,在地上滚了两圈,钻到了角落。
“没喝吧?”林木紧张地问,小晚一脸木然地摇了摇头,显然还没缓过神。
葛兰咬着唇,依旧倔强:“喝了又怎么样,我都喝了,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么?”
谁知,林木一反常态,两步走到桌边,拿起茶壶,捏着葛兰的嘴,强迫她的嘴张着,把剩下的茶全部往她嘴里倒。
葛兰呛得直咳嗽,手脚不听使唤地乱挥乱打,却始终挣扎不开林木的挟持。
葛兰的眼里渐渐露出了凶光,一只手摸进怀里,拿出了一直贴身放着的那把匕首,抽出刀,扔了刀鞘,疯狂地朝小晚冲过去。
林木眼疾手快地挡在了她面前,想去抢她手里的匕首,可癫狂状态下的葛兰哪里那么好制服,以一个出其不意的角度在林木身上刺了一刀,林木一痛,便乱了阵脚。
葛兰瞪着小晚,尖叫着想突破林木的障碍,一刀一刀捅进林木的身体。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事情电光火石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小晚回过神,奔过去想拉开他们两个人,可林木却总有办法挡着葛兰,不让葛兰碰着她,也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葛兰。
小晚急得团团转,慌乱地大叫救命,不停地喊人,可整个罗宅好似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般安静,无人应答。
直到葛兰毒发身亡,林木还在独自承受着那把匕首留在身体里的痛,身子有些抽搐。
小晚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想看看他的伤势,又觉得应该先去找伤药,又想找绷带,又想去喊人,脑子里一团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小晚。”林木看着慌张的小晚,声音虚弱。
小晚立刻跑过去,跪在地上,想看看他的伤势,可林木身上到处的伤口,满身的血迹,她伸着手,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终无措地嗫喏:“林木哥哥。”
林木吃力地挪动身子,靠在葛兰的尸体上压着,像是生怕她再爬起来一般。
小晚看着林木满身的血,想起身去找药:“药呢?放哪里了?我去拿!去拿……”却被林木一把拉住。
“没关系。”林木对她淡淡一笑,“听我说说话吧,我怕你回来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走了。”
林木的话,让小晚片刻的失神:“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许你走,你一个人要去哪里?”嘴里嚷嚷着不会的,却真的不敢走了,这样的伤,就是放现代都未必能活得过来,怎么可能还有救,她真怕最后林木一个人走得太孤单。
林木喘着粗气,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手却紧紧地握着小晚的手心:“小晚,一直有一句话想对你说,我喜欢你。”
小晚抬头,有些感动有些吃惊,更多的却是愧疚。她看着林木对她微笑,听着他说:“其实,我也想娶你,就娶你一个……照顾你一辈子……”
眼泪止不住地哗哗直流,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小晚喉咙口似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地抽噎。
“好不好?”明明是那么惨烈的景象,林木却能笑得春风和煦,“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好好好!好!那你快点好起来……”小晚拼命点着头,哭得泣不成声,“你娶我……我们……我们成亲!对,对对,我要找的就是你!就是你……我怎么那么傻,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
林木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想帮她擦眼泪,却忘了手上沾满了血。
他的血在小晚的面颊上渲染着,绽放着,林木有些懊恼地缩回手:“对不起,那么漂亮的脸蛋,给我弄花了。”
小晚立刻抓过林木的手,往自己脸上使劲蹭:“没关系没关系,花了才好看!”
林木无奈地笑笑,一点力气也没有,任小晚胡闹,心疼却无能为力,终于开口说了最后一个心愿:“抱抱我吧。”
小晚听话地靠上去,却又怕碰着他的伤口弄疼了他,而不敢靠太近。
林木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头耷在小晚的肩头,嘴角含笑,沉沉睡去……
直到最后一刻,林木握着小晚的手都没有松开。
小晚动也不敢动,脑中一幕幕地划过林木的身影。
这个男人明明泼了她一盆冷水,却在街上帮她处理了流氓;这个男人明明还会脸红害羞,却总是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只要她一声林木哥哥,他二话不说一定过来;这个男人说,她会照顾她一辈子,就娶她一个……
就在刚才,他还牵着自己的手,说他喜欢她……
罗曜月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小晚失神地抱着浑身是血的林木,一动不动。
他瞥了眼死状凄惨的葛兰,上前小心地分开小晚和林木,小晚两眼无神地抬起头,认出了他,低低地呢喃:“月?”
罗曜月心疼地搂过小晚,按在心口,轻轻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乖……”
小晚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用力地推开罗曜月,转身朝倒在一边的林木扑过去,使劲晃着他的身体:“林木,林木哥哥!你别吓我,你不是说喜欢我么?你起来呀!起来呀!”
罗曜月费了好大劲才制住失控的小晚,捂着她的眼睛,不想她再面对眼前的残忍。
门边,不知道何时赶到的印辰天呆呆地站着,失神地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小晚,满眼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