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陆先生,请你做个决定。”
陆修远突然蹲了下去,捂着眼,捂着脸,不让人看到他的泪水。
等他再站起来时,已经是小半分钟后的事情了,他用力地捂着眼睛,抽开手时顺手擦干泪水,咬着唇,似在深思着,几秒钟后,又擦了擦通红的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还有那根本控制不住的清鼻涕。
这个时候了,他哪还有什么绅士风度,所有的反应都是本能的,止不住的泪,止不住的呼吸困难,止不住喉咙发紧,止不住的鼻子酸涩,酸涩得有了清鼻涕。
他抹了一把,颤抖着问,“割了喉以后,我太太以后还怎么唱歌?”
就在前两天,陆修远还想着,如果薇薇再上什么节目,或者晚会,他愿意跟她一起上,然后在台上情歌对唱。
那样,全世界的人都会羡慕他们的恩爱。
他又问,“割了喉,以后能唱歌吗?”
医生:“会割到声带,就算康复了,也不能唱了。”
陆修远捂着泪流的眼,转过身去,这个决定好难定夺,好难……
但他转身回头,深吸了一口气,“割吧!”
医生:“那请陆先生签个字。”
他拿起笔,手在抖,笔也在抖,平日里签下的名字笔劲有力,今天签的字却像是三天没吃饭了一样。
最后那个“远”字的“辶”旁,都是歪歪曲曲的。
医生拿走他签的割喉同意书,点点头,“陆先生,我们会尽心尽力的。”
看着医生转身离开,陆修远突然喊住“等等……”
“陆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给我太太割喉。她喜欢唱歌,她演戏也不喜欢配音,还有,她的声音很好听……”
“我们尽力。”
“拜托了!”
这时,陆修远又给医生鞠了一个躬。
这是从他回国来医院来,不知道第多少次鞠躬了。
他相信他的薇薇一定能够坚强地挺过来,他相信薇薇一定可以。
可他不是医生,纵使他再希望薇薇平安无事,可这一切都得靠医生的医术水平和尽心程度。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真诚的感谢医生。
舒夏在一旁擦了擦泪,如果这一关太太不能挺过来,先生怎么办?
舒夏想起陆先生曾经讲过的黑天鹅的故事,那是一个悲怆的故事,整个故事情调除了深情,便是灰蒙蒙的。
她不想她家先生,成为那只遗留在世的,孤孤独独的黑天鹅。她也希望太太平安无事。
所幸的是,十几个小时的等待与观察期,宋薇的呼吸道粘膜受损,都没有到非得开喉插呼吸管的地步。
万幸!
但是,薇薇的昏迷期依旧没有过完。
整整四十多个小时了。
他没有睡过超过十分钟的睡。
这种顶着巨大的担惊害怕,巨大的心理压力的情况下,身体也是呈负荷状态的。
不是他不想睡,他真的好困,好累,好疲惫,好想睡一睡,也许睡一觉薇薇就能度过危险期了。
但是他一合上眼睛,脑袋就止不住的疼,止不住的想事情。
合不到两分钟,自然又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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