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头顶落下一道清寒的嗓音。
差点忘了,衣柜里还有一个人呢!
厉怀安已经从衣柜里出来了,悄无声息的走到她的身后,深邃的狭眸盯着床头柜上的那碗药,碗底还剩了些褐色的药渣子。
“关你什么事!”
厉怀安长腿跨过去,直接伸手去拿药碗。
萧意意也在同时动作,他们各自扣着碗的一边,谁也不让谁。
“撒开,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看!”
厉怀安在衣柜里,将她喝药的一幕给看在眼里,心下讶异。
她是最怕苦的,平时哪怕是吃个胶囊,也要他哄上好半天,一大碗中药,她拧着眉头一口气喝掉了。
她怎么了?生病了?为什么要吃药?吃的什么药?
关橙橙一走,他便出来了,他一定要知道那是什么药,可萧意意不让,非要和他抢,反而欲盖弥彰,从侧面告诉他,有事!
“该放手的是你。”
男人颇有压力的目光落在她纤纤玉指上,“松手。”
摄人的压力,险些让她撑不住,仓皇间下意识的将碗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搞不清状况啊你这个人,这是我的房间,我的东西,没见过明抢有你这么光明正大的,耍赖皮是不是?”
厉怀安懒得跟她非要,用了把力,将她的手给震开了。
手心里一脱,萧意意心下都漏掉了一拍,那可是她的保胎药,怀孕的事就只有她和关橙橙还有李医生三个人知道,连小舅舅那儿都瞒着,这个不知身份不知底细的人非要抢她的药碗,究竟是和居心。
萧意意冒不起那个险,她急得去抢,原本是抢不到了,可是身子跪了起来,朝他扑去时突然失去了重心,倒进了他的怀里。
厉怀安下意识的搂住她。
萧意意一点都没耽搁,立马把药碗给抢了过来,要往被子底下塞。
“你敢。”
低沉到极致的嗓音蓦地砸进耳里。
萧意意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怕意。
她梗了梗脖颈,委屈巴巴的瞪了他一眼,索性抄起药碗朝他砸了过去,这一下子简直就是打开缺口了,她将手边能够拿到的东西,包括枕头,台灯,闹钟,全都朝他扔了过去。
厉怀安站在那儿,避都不曾避一下。
由着她扔,由着她砸,始终没有吭过一声,只是那双幽邃的深眸,越发的冷了,如同夜间湖面上泛起的粼粼薄光,刀刃一般凌厉。
萧意意手边已经没有可以扔的东西了,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犹豫都不带犹豫的,扬手便冲他砸了过去。
正正砸在了厉怀安的额头上。
机身碰到他的银色面具,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萧意意突然不动了。
她愣愣的看着男人因为压抑怒气而上下滚动的喉结,头顶的水晶吊灯没开,灰扑扑的,唯独床头的这盏暖灯摇曳过去的灯光笼罩着他挺拔的身躯,穿着黑色西装外套和西裤的他,快要和脚下延伸出的阴影重叠了。
整个人的气场突然冷得让人齿关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