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盈前往御膳房的时候心情是从未有过的低落,但她知晓此次家宴的重要,便强打起精神在御膳房准备食材,御膳房的御厨多是因她的身份尊贵多加以劝阻,但随后见她刀工这般熟练,便在旁候着。
这次晚膳苏盈盈多以拿手菜烤鱼宴为主,又配以数道家乡菜,以及应和各位郡王王妃口味的菜肴,不出一个时辰,菜肴便相继做好,御膳房的掌事前去龙华殿回禀,即墨雍成忙吩咐其开始布膳。
苏盈盈见菜肴已备齐,便洗净了手,与御厨说道:“烤鱼先端上去煨着火,后将一些素菜配以荤菜搭配而上,也不至于入口都是油腻荤腥菜肴。”
“是,王妃。”御厨便吩咐下去了传膳的顺序。
寻摸又过了半个时辰,膳殿所有郡王入座,等到人齐后,各郡王携王妃均是向即墨雍成祝贺,难免庆贺之中夸赞齐王与新王妃般配登对之词,苏盈盈坐于即墨寒身侧,听着这些华而不实的言语,只觉得不适。
即墨雍成待一一见过这些亲王后,不由感慨,“转眼间都这般时年了,想来昔日先祖皇帝在时,我们也不过是一些稚气未脱的孩童,如今却都已娶妻生子,尽享天伦了。”
福郡王点头,“皇上这话的确如此,就连皇上所生皇子如今也是封王封爵,岁月不饶人了。”
“福郡王也算是老一辈的王爷了,自是懂朕的苦心,今日家宴不谈政务,我们把酒言欢,尝尝和亲王妃亲手做的菜肴,不知是否合诸位胃口。”
又是一番恭贺之话后,在座郡王和王妃方才入席用膳,席间即墨雍成大多询问偏远地方郡王的近况,歌舞升平之景,苏盈盈一时颇为感慨,云渊如今朝局虽动荡,但好在是个太平元年,先帝治理云渊有方,以至于如今云渊百姓安定和乐,对外也有建交。
因得菜肴颇为可口,即墨雍成龙心大悦,准苏盈盈说一个心愿,若是合理他定应允,苏盈盈起身而道:“妾身不敢奢求什么心愿,近来王爷操劳政务繁多,妾身向恳请皇上准我们夫妻二人去乡间走走,过过寻常百姓的生活。”
即墨雍成听了苏盈盈这般质朴之言,不由欣慰而道:“好,朕终究是没有看错你,便准了你这一小小心愿,除此之外,朕听闻你开了一家私房菜馆,朕便亲赐御笔牌匾赠与你。”
“多谢皇上。”苏盈盈大喜过望。
瞧着苏盈盈与即墨寒这般幸福,慕容云不由露出苦涩的神情,即墨雍成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慕容云,随后不紧不慢而道:“齐王,一月之后便是你大婚之日,近来听闻操练军队颇为勤奋,不知这传闻是否属实呢?”
慕容云起身而禀,“兵卫们多些训练方才能应对日后的突发之状,之前因南疆一事,微臣这才加强警惕训练,以应百变。”
“甚好。”
话音刚落,青湄起身笑言,“皇上,微臣虽是女流之辈,但还是恳请皇上能收回兵权。”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无不震惊,就连一向筹谋布局,智勇双全的即墨寒都颇为不解地与苏盈盈对视,苏盈盈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即墨寒这才未开口言说,但听青湄又道:“皇上,微臣此言的确是思虑已久。”
即墨雍成思忖片刻,说道:“那你说与朕听听,何故要朕收了齐王的兵权,莫不是齐王有不轨之举?”
“恰恰相反,齐王训兵勤勉,但久掌兵权,手下的将士难免会恃宠而骄,若是这兵权分派给各州地郡王,这样一来,兵权分散,所有兵士也都可平等对待。”
即墨雍成深思这其中道理,不由点头,满面和煦地笑,“好,你倒是有一颗玲珑剔透之心,齐王,你意下如何?”
慕容云脸色僵直,颇为难看,“微臣但听皇上做主。”
“你呀,外头都称你为齐贤王,朕倒是以为你凡事都要朕做主,这时间久了,难免会忘记自己的想法,幸得你有了阿雅布氏做你的嫡妻,也好从旁多给你出出主意。”
“多谢皇上提点。”
待散了席,各地郡王各自返回自己的州治,唯有慕容云与青湄并行走出了皇宫,行至宫外,青湄回身,看向慕容云,“你知道为何我不允你坐步撵出宫?”
慕容云沉声而问,“为何?”
“因为我想让你看看,自皇宫正殿到这宫门外,要走多久的步子才能匹及。”